從外麵飲進來的溫泉,一直在不斷的冒著熱氣。
上麵的磚瓦應該做了特別處理,才讓整個空間不會被熱氣彌漫。
但是,很溫暖。
“小玲,坐下一起吃吧。”
“小姐,這樣有失禮儀。”小玲異常嚴肅的說。
“哎呀,坐下來吧,宗玄哥哥又不在。”傾顏伸手牽過小玲的手,讓她也坐下來。
隨意的低頭扒了幾口飯,又抬頭看了看小玲。
她的右手拿筷子的姿勢明顯沒有那麼靈活。
“對不起,小玲。”她肯定又因為自己受罰了。
小玲明顯要伸出去夾菜的手頓了一下。
這個眼前明明才剛及笈的小姐,卻有著別人都不曾有過的經曆。
明明還是該哭該笑的年紀,表麵是那麼天真無邪,可是隻有自己知道,小姐她其實比誰都懂事,都成熟。
隻是她把所有傷痛都留給自己,從不讓外人知道。
如果不是那一次清楚的看到,或許她也會以為,小姐畢竟還是個孩子。
午膳後不久。
就讓人送來了浴桶,一麵還是棕褐色的藥湯,味道濃烈,可也...習慣了。
“小玲,你出去吧。”
“是!小玲就在門口。”小玲俯了俯身,退了出去。
“嗯。”
傾顏走到浴桶旁,伸手去碰那棕褐色的藥湯。
說實話,她也很排斥這濃濃的藥湯,雖然經過處理,不再有濃濃的藥草味,反而還有談談清香。
但是她也想像個小孩子一樣,排斥它,也想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的說自己不願意。
可是不行,一個任性,一個自私,換來的隻有大家更大的擔心而已,換來也隻有自己更加的痛苦而已。
曾經有多少次自己也曾崩潰過,也曾輕生過,可是無果,隻是換來老頭和他們日夜不分的守在自己身邊而已,更加增加別人的勞累。
如果那一次沒有被小玲撞見,自己或許也會解脫吧,可是也正因為那一次,小玲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懲罰,甚至那一個月都下不了床。
也是那一次之後,自己無形的覺得自己身上有不一樣的責任。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雲霧山莊的人對自己為何如此恭敬,甚至有一種不可侵犯的態度,但是自己身上的的確確承載了宗玄哥哥和小玲,和雲霧山莊上上下下照顧自己的人的責任。
那種沉重感,就算再忽視,也無法真正的忽略。
這種責任,隻能讓自己好好的活著,好好的與這病痛抗爭,努力的相信有一天,奇跡會在自己身上發生,我也會痊愈。
褪去身上的衣裳,隻剩下薄薄的裏衣,抬起雪白筆直的秀腿,跨進浴桶,不帶起一點波瀾。
拿過放置在一旁的針包。
一根細長的銀針,沒有一絲猶豫的沒入自己的胸口,那裏都留下了,用再好的雪肌膏也無法修複的小小傷口。
理好衣服,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靠在浴桶邊養精蓄銳。
那雙緊閉的雙眼下,晃過希望,晃過悲傷,晃過一抹堅強。
另一邊,策馬奔騰。
“駕!”
“駕!”
兩抹俊俏的身影在林中飛奔,要在明天和大軍彙合,不然越是靠近京城,難免有些人忍不住來探查。
在傍晚時分,某客棧裏用餐的皇甫胤和夜魁。
一個纖細的身影在一旁走來。
“爺。”
然後在皇甫胤的耳邊嘀咕了一句。
來人正是剛從皇甫胤別館趕上來的夜媚。
她傲人的身姿扭動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親眼看到的?”皇甫胤飲了一下手中的茶杯。
看見夜媚點點頭之後。
“我先趕過來彙合,留了玉兒在府裏做事。”
皇甫胤心裏再次思量起宗玄之前說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如果是單純的藥浴療法,為什麼還要在胸口紮針,當時她的丫鬟紮那一針的時候明明是悲痛的感覺,這中間肯定隱瞞了什麼,而宗玄不便多說。
“你先回京,看京城裏誰忍不住要動手了,本王隨後就到。”
“是!”妖嬈,走路都帶著香氣的身影,從一邊離開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