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緊緊將傾顏抱在懷裏的胤,宗玄突然覺得,自己或許才是傾顏生命中路過的那一個,那般多餘。
皇甫胤看著懷中的人臉上一臉蒼白,毫無血色。
那雙緊緊抓住胸口和他手臂的手,都因為用力而已經泛白。
手臂上的痛,無不提示著她有多痛,多難受。
看著她無法自控的痛苦表情,皇甫胤都無法想象她到底要承受多大的折磨。
為什麼會這樣,白天的那根銀針明明提示著她身上有中毒跡象。
難道真的是單純兒時留下的後遺症嗎?
可是一個後遺症隻會讓人虛弱不堪而已,怎會像毒發一般。
一切都太不尋常了,或許宗玄也有不可明說的理由,那麼隻能自己去查了。
哪怕會暴露身份,也必須要知道!
皇甫胤橫抱起傾顏輕飄飄的瘦小身子,快速的放到床鋪上。
小玲第一時間去催促管家熱水趕緊送進來,和熬製的藥湯。
宗玄趕緊上前把脈。
當接觸到傾顏手腕上直接傳來的刺痛,才後知後覺的想起,為什麼胤沒事?
壓下暫時的疑問,隔著絲巾細細的把脈。
皇甫胤的視線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傾顏,看著她緊皺的眉頭,強忍著一聲不吭,然後又慢慢舒展開。
看著她的視線慢慢聚焦。
宗玄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為什麼會這樣,這次來的那麼凶猛,但是這樣的脈搏又像是不會再發作了!
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從什麼時候開始,師傅知道嗎?如果知道這樣就不可能會讓她下山的。
真的單純是這次因外界因素影響嗎?
思緒萬千,所有的疑問都壓在胸口。
傾顏卻弱弱的抽回了手臂。
“你怎麼樣?”
她的額頭還留下陣陣冷汗,手還緊緊無力的搭在胤的手臂上。
傾顏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從皇甫胤的懷中掙脫出來,雙手撐著床鋪。
過了很久之後,傾顏徹底確定自己緩過來了之後。
“宗玄哥哥,我好像沒事了。”
冷汗不再冒了,胸口的痛也止住了,身上的冰晶也褪去了,那說明不會再發作了。
宗玄沒有說話,再次拿起她那細的幾乎一握就會碎的手腕。
再三的探測之後,確保沒事了之後才放心。
隻要今晚不再發作了就好,這樣傾顏才會有更多的力氣來應付明晚。
“你們都去休息吧,小玲先陪我一下,我想沐浴,讓他們藥湯不用準備了。”
再三催促下,皇甫胤和宗玄哥哥終於離開了房間。
當房門關上的一刹那,傾顏就不再強撐,如同死水一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小姐?”小玲嚐試的叫喚了一聲。
“扶我去洗個澡吧,渾身粘的我受不了了。”傾顏放下心裏的想法,恢複往常的俏皮,雖然臉色蒼白了些,但是看過去還是蠻精神的。
夜晚總是靜悄悄的,隻是剩下府上偶爾巡邏的人走動的聲音。
深夜,終於打發小玲去休息的傾顏,自己披了披風,走到了院子裏。
房門口就停放著老頭精心為她打造的馬車,上麵的地板都是一塊人間難尋暖玉造成。
抬頭看著天空,星星點點,很寂靜,很安寧,很漂亮。
可那耀眼明亮的月亮高高掛在上空,傾顏是又覺得美麗無法言說,又覺得孤單的不行。
黑暗中一抹心疼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站了片刻之後,傾顏伸出手對著天空,輕輕的說。
“你那麼美,我卻永遠不能跟你麵對麵。”
夜晚的星空真的很漂亮,可它真的不屬於我,哪怕多看幾眼,都那麼奢侈。
黑暗中那抹身影剛有點動作,就看她向馬車邁開了步伐。
這一夜,就沒有再見她從馬車上下來。
他,在身旁站了一夜。
天微微亮,小玲就在門口等候了,看到了房門外矗立的身影,身上沾滿了清晨的露水。
“王爺。”小玲俯了俯身?。
“她在馬車裏睡了一夜。”說完,深深的看了一眼,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