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那一身月牙白的人隨風飄動,卻也影響不了他的高貴。身邊立現一男子,恭敬的遞上手中的東西,仔細一瞧才發現,正是剛剛飄落的麵紗。
低頭看著遞到眼前的麵紗,也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態,為什麼要去撿回來,還如此大動靜的命自己的隱衛去撿。
伸手接過這個上層麵料的麵紗,涼涼的感覺和她的人一樣讓人有距離感,在手中看著這個麵紗,隨風飄動的一角,若隱若現的字飄入了他的眼睛,然。
然,是她的名字嗎?如此麵料也不是普通人家消瘦的起的,那又誰家的小姐名字裏有個然字呢,為何一點印象都沒有。但還是將它折好放入自己的懷中,帶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夾雜著點點藥味就這樣揣在懷裏。
“小姐吃完了可還有什麼地方要去呢,紫絮好準備下,畢竟小姐您已經好多年沒有出府了。”紫絮小心的問著,畢竟小姐是真的已經9年多沒有跨出過王府半步了,這幾年的時間可是發生了太多太多的變化。
“紫絮想去逛逛了嗎?”鈺溫和的詢問道。
“小姐,你又取笑我了,我這不是看您那麼久沒出門看您還有沒有想逛逛的地方,奴婢好帶你去啊。”一桌子像兄弟姐妹一樣的聚在一起。
鈺也真切的感受著,這或許才是14歲該有的笑容,可是她也好,自己也罷,總有那不太適合自己的情緒。
“我想去看看娘。”突然在一片寂靜中響起。
桌上的人都愣了愣,自然都知道她說的是王妃了,雖然現在將軍府的當家主母已換人,可是王妃的位置卻一直空留著,這個在王府上下都是不敢提起的禁忌,自然不會有人提起王妃了。
“小姐是想王妃了嗎?奴婢這就準備些花束和其他東西去。”正起身要走,卻被鈺攔了下來。
“沒關係,我知道娘親不會介意的,轎子裏不是有琴嗎?帶著我的琴前去就好。”
這些話語自然是躲不過隔壁人的聆聽。
出發的路上,轎子在緩緩的前進著。黑暗裏,“黑心人,你沒事也跟來幹嘛,不回你的王府算計別人,跟著我到這荒郊野外的。”狠狠的抱怨著。
“我樂意。”一身素衣沒有因為奔波而有褶皺,依舊平整。
“哼!晦氣。”紅色身影就趕緊跟上前麵的身影。
那裏是一片優雅的田地,種滿了各種鮮花,那麼大的一片地卻不會讓人覺得亂,像是有人來料理著;旁邊是一片小湖,清澈見底;湖的那邊是一塊不算小的草地,草地的那邊是座大山,阻隔了這裏。而那一邊,長眠著一個和她最親近的人。
隻是遠遠注視,依舊能感覺到來自母親的溫暖。走到這邊的亭子裏坐下,很快紫絮就將琴端來放在了她麵前的石桌上。
手指輕輕的撫過,這也是娘親最喜歡的琴——落月,世上就這一把,價值連城。曾經娘親也常帶她來這玩,教她跳舞,教她彈琴,這些來自於她的記憶,就像是原本屬於自己一樣的清晰。
一個又一個音符隨手指的舞動而響徹在這個小小的山穀。先是思念,然後到悲傷,然後到孤單,然後到懷念。那麼影響人的音符,一個又一個的擊中人的心弦。
時而激蕩,時而傷感,隨著她的音符仿佛走過了這輩子全部的悲歡離合。
一路跟隨而來躲在暗處的他們無不驚訝不已。
久久的,久久的,直到所有湧上來的思念發泄一通,包括對這娘親的,包括對養父的。
曲落,對李鈺的生活畫上句點,老天爺既然讓我重生,必定有他的道理,這個早已解釋不清楚的聯係又何必那麼去探究呢。
從沉思中睜開眼,入目的是手上珍貴不已的落月,向湖的那一邊看去,眼中一絲清明,沉穩。
“紫絮,把琴拿到轎子裏去吧,我坐一會,你們都去轎子那邊等我吧,我在這一個人坐會。”輕聲的吩咐著,便毫無情緒的看著湖麵,腦袋裏仔細的溫習著這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