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次見到魅傾城。沒有人知道，當他看到那幅畫的時候，他心中的震動與激動。
多少年了？他以為這輩子他的情緒不會再波動。直到，在西瓊的皇宮見到了那個女子。
嵐書瑤。
見到她的那一刻，她身著鮮紅的嫁衣，麵無表情的被那個老男人攬在懷中。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竟忘了呼吸。
那樣冷漠的神情，那樣平靜無波的眼中卻夾雜著決然的淩厲。他甚至看到了她隱藏在衣袖中的匕首。
她想幹什麼？沒有容他多想，那個老男人向她伸出魔掌，而他，竟想都沒想就那麼出現在她麵前，救了她。
即便是事後回想起來，他依舊有些不能相信。他竟然就這樣救了她，並且在她那雙明眸的哀求中，將她帶了回來。
他喜歡她的眼睛。是、喜歡吧？或許吧。
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總是閃爍著溫柔的光芒追逐著他的身影。隻要他一回頭，就能看到。但是……
夜姬的話，總是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她恨你、她恨你……
一句恨你，深深刻入他的心中，無論做什麼，都無法抹去。
是的，她在恨他。在他對她做了那樣的事以後，在他那樣利用她以後，她是該恨他的。她，該恨他的。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隻要想到她的恨，隻要想到她那雙落寞、絕望的眼，他就有想要殺人的衝動。
可，這一切，明明是他自己造成的啊。
再次回頭，這一次，身後，再也沒有了那雙無時無刻追隨著他身影的眸子。他的視線之中，再也沒有她的身影。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她就變了。變的冷靜，變得沉默。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工作，做他的侍女。一個侍女應該做的事情，她都做了。而且，做的很好，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甚至比曾經的她做的還要認真。
可是，她再也不會看著他發呆，她看他的眼中，再也沒有了仰慕與崇敬。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個侍女，看待自己的主子的眼神一樣。隻是其中，多了幾份空洞與灰白。
他變了。可是，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點點改變。因為，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天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他願意的。但是，卻因為他，真實的發生了。
他很清楚這個時代的女子出了這樣的事後，會有什麼反應。他知道他們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魅傾城知道、淺冥墨也知道，但是，他不知道嵐書瑤知不知道。
可是，他不敢問。若是一般的女子，出了這樣的事，或許會尋短見。但是，她沒有。他很慶幸她沒有那麼做。但是，他不想再次傷害她。所以，他不問，不想，甚至不去看她。隻是為了想要讓她忘記那天所發生的事。
或許，等過一段時間，等她淡忘了這件事情，她依舊會像以前一樣，會成為真正的她，而不是現在行屍走肉般的嵐書瑤。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到了這一刻，他幾乎已經分不清楚，在他心裏，到底是魅傾城更重要，還是嵐書瑤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