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周策說:“你肯定是選兒子嘛。這不就行啦?”
周策攤攤手,“他回家,咱們不得高高興興的?總不能讓他調頭就走吧?咱們都這麼大年紀了,不能老做後悔事啦。你說說,兒子哪次走了你不傷心?何必呢?鬧得你傷心,他也不高興。再說了,他大啦,不是八九歲,也不是十八九歲,而是二十八、九歲,你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把他抓在手裏,他肯定是要反抗的。自由,年輕現在追求的都是自由啊!”
“我又不是刁難他,我這不是想他好一點嘛?”陳玉飛歎口氣,心底裏卻有點慶幸自己剛剛沒開口,真要開口了,他現在就不是遛狗,而是掉頭就走了。
真要說起來,陳玉飛也是怕了自己這兒子,他不吵不鬧,他就是掉頭就走,想要多說一句的機會都沒有。
周重誠就是那種看著沒脾氣,實際上脾氣很大的人,隻不過他不像有些人那樣發出來撒野罷了。
“待會兒子遛完狗回來,不管幹什麼,你都要把你想說的話壓下去,明白沒?”周策安撫她:“包括你想說的什麼人家裏的姑娘,初幾相親、看場電影之類的,這些統統不要提!”
“哎,那我就不能說話了是吧?”周策嘖了一聲:“這叫什麼話,你的家,你憑什麼不能說話?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因為看不慣兒子,就說他,換句話說,你話題焦點不要放在兒子身上,隨便說點工作中的什麼事都行。就是別提兒子這樣不好,那樣有問題之類的。我說清楚沒有啊?”
陳玉飛斜了他一眼,自然之道丈夫說這麼多是為了什麼,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嗯。”
“那就好。”周策鬆口氣,站起來:“我去看看兒子和小黑。”
“什麼小黑?”陳玉飛問。
“哦,兒子養的那條狗子,叫小黑。”周策說著,穿上棉外套,穿著大棉鞋出門找兒子去了。
陳玉飛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深呼吸一口氣,自我暗示:“不要討論兒子,不要討論的任何事!他想說就說,不想說,我絕對不追問……”
陳嫂子在廚房探頭看了一眼,出來給陳玉飛鼓勁:“加油陳老師,以後就要這樣想。兒子可是你的,你想想,他現在這年紀,說不定哪天都被什麼姑娘迷住了眼,到時候說不定兒子都不是你的了。養這麼大容易嗎?明明你一片好心,結果都弄的大家不高興,這以後啊,咱們都注意點!“
陳玉飛偷摸嘀咕兩句,還讓陳嫂子聽到了,有點害羞:“我……我沒說話,你聽錯了。”
“甭管我聽沒聽錯,反正,以後咱們爭取把重誠往家裏引,他樂意回家吃兩頓飯,咱們的目的就達到了,你說是不是?”陳嫂子循循善誘,她心疼重誠啊,打小她一點點帶大,結果跟家裏父母成了仇人似的,算起來她本人是個外人,再心疼也沒立場說話,隻能盼著他們母子感情好轉了。
陳玉飛這次沒開口,就是有點不自在的動了動身體,然後為了遮掩她自己都感覺到的不自在,掏出眼鏡戴上,拿了早報報紙看。
在小區裏遛狗的周重誠,拐個彎的距離就看到他爸迎麵走來,他麵無表情的走近,周策笑嗬嗬的問:“小黑這樣跑一圈就高興了?來,我牽牽。”
周重誠把狗繩遞給他爸,周策拉著小黑覺得很稀奇,沒養過狗,第一次遛狗,心情還挺激動的。
“你買的小狗?”周策問。
周重誠說不是,“一個朋友養了,後來老婆結婚懷孕,加上搬家,狗子養不了,我怕它變成流浪狗,就接過來養了。”
周策點頭:“我兒子心底好。”頓了頓又問:“你現在住還是住原來那個雪園小區那裏?”
周重誠應了一聲,周策又問:“一個人住孤單,養隻小狗也挺好,平時還有個伴。”
聽了這話,周重誠看了他爸一眼,“不是一個人。”
“你房子出租了?”周策一副剛剛想起來的模樣:“我想起來了,你媽好像有一次跟我說,你現在跟人合租了。合租也不錯,隻要對方愛幹淨講衛生,誌同道合說話聊得來三觀合,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