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彬問:“姐,你能想到什麼辦法?送媽回去,總歸是我們兩個人負責,你在這邊好不容易站穩腳跟,工作穩定下來,收入也高,總不可能不幹工作,陪媽回去折騰吧?”
錢楚沒否認:“還沒決定,都說還在考慮了。你別多想,我當然希望能想個兩全的辦法。要是能請到可靠的保姆也行,可惜就怕到時候我媽跟保姆處不到一塊去,更麻煩……”
一時也沒決定,錢楚站起來:“我去看看周重誠,他還不知道這邊的事,我跟他說一聲。”
這個時間按理應該是去看他的,結果她沒去,說不定那人現在就在生氣。
她去了骨科的住院部,到了門口才看到陳玉飛也在,她給周重誠送飯來了。
錢楚進去,周重誠立馬抬頭:“楚楚,你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陳玉飛聽到周重誠開口就是為錢楚著想的這些話就生氣,他怎麼就處處都替錢楚著想了?她每天給他送飯,也沒聽他說句好聽的。
“人家肯定是去做生氣賺錢了,誰還記得你躺在這裏是死是活?”陳玉飛故意說得刻薄,周重誠隻是看她一眼,又重新看向錢楚:“楚楚?”
錢楚對陳玉飛點了點頭,“您好。”然後看向周重誠:“晚飯還沒吃嗎?”
周重誠回答:“我待會就吃。你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不得不說,周重誠雖然很多時候會氣人,但是他在觀察小細節上很有一套但凡錢楚有點情緒上的變化,他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錢楚勉強笑了笑:“沒什麼大事,你先吃飯吧。”
張阿姨過來把餐盒拿出來看,“今天的菜品看著特別有食欲,小周先生有口福了。”
周重誠的眼睛還盯著錢楚,就等著她說話,錢楚隻好說:“我媽剛被送到醫院搶救了,我有點擔心,不過現在沒什麼大礙。”
周重誠一聽,一下掙紮著就要起來似的,被張阿姨趕緊摁了下去:“哎呀我的小周先生哎,你現在可不能這樣動!”
周重誠舉手:“那個張阿姨,你幫我用腰圍固定住,我覺得我可以站起來。早上醫生來檢查的時候不是說了?六到八周的時候可以帶腰圍下床行走?我這是一個月了,剛好在這個時期內,我覺得我可以了。”
陳玉飛一看他不要命的樣子就氣:“你打算氣死我是不是?就算起來你也是早上起來,這都大晚上了,你就算起來又能怎麼樣?難不成你還打算去給人探病?我生病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在哪裏,怎麼什麼時候認了個媽?帶病也要去探望?”
陳玉飛嘴毒,說出的話句句刺人,錢楚聽到周美蘭被刺到,臉色有點難堪,卻又無從反駁,畢竟周美蘭不是跟她說的,甚至從剛剛開始,她就沒正眼看過她。
周重誠的臉色冷了下來,他看向張阿姨,“阿姨,扶我起來。”
這次說話的語氣相比剛剛瞬間嚴肅起來,聽得張阿姨都不得不重視,隻能沉默的幫周重誠固定腰圍,慢慢扶著他起來。
周重誠像全身穿了鎧甲一般站在床邊,張阿姨見他要抬腳,急忙扶著他,錢楚看出他是要出門,隻能開口:“我媽現在沒事,你別折騰了,你自己都這樣,你過去我媽不是更緊張?”
“我好了。”周重誠說:“我這樣真的沒事。我想讓阿姨看看,我會康複的,免得她擔心。”
錢楚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懷疑周重誠是不是因為太了解她媽,所以才堅持要過去探病的,畢竟,她媽確實說過擔心周重誠站不起來影響她之類的話。
周重誠沒跟陳玉飛吵,不過他用行動告訴陳玉飛,她可以亂說話,但是他不會配合她的胡說八道。
他堅持要去探望周美蘭,錢楚和張阿姨隻能扶著他慢慢走路,好半天才挪到門口的時候,看到李真提著東西來了,看到他們的樣子李真一愣,她立刻對錢楚點點頭:“你也在啊。我路過這邊,過來看看。”
張阿姨看了李真一眼,她天天在醫院待著,可是知道的,說什麼路過看看,實際上她經常趁錢楚不在的時候過來,就跟陳玉飛說話似的,兩人差不多都是前後腳的距離。
雖然小周先生不吵不鬧,不過也不多搭理她們就對了。
周重誠曆經千難萬險去探病的行為,果然戳中了周美蘭的心,她上下打量周重誠,然後鬆了口氣:“哎喲喂,小周啊,我還奇怪你怎麼就沒看到人了,原來你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哎,都怪錢彬,要不是他,你能出這事嗎?好歹還沒事,能站起來,說明就癱不了,可把我嚇壞了。你說你要是真有個大問題,這算什麼事啊?”
周重誠隻能直挺挺的站著,“阿姨,我好著呢,醫生說了,三個月過後,我就又可以活蹦亂跳的了……”
“醫生可沒這樣說。”錢楚在旁邊打擊他:“醫生隻是說最少要養三個月,三個月過後不是不養了,平時日常生活裏還是得注意,盡可能的多養養腰。”
提到腰,周美蘭又多看了兩眼:“這個腰……不影響生孩子吧?”
周重誠:“……”堅決否認:“阿姨,絕對不影響,我保證不影響!”她急切的看向錢楚,快點幫他說說話呀。
結果,錢楚隻是看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手術過後都沒試過,她怎麼知道影不影響生孩子?
就在周重誠絕望的時候,張阿姨開口了:“這點小問題不會影響的,醫生可是說了,沒傷著神經,不會癱瘓,他這問題就是腰的問題,跟生孩子不搭界,我可是做了十多年骨科的護工護理了,各種問題的都有,別說小周先生這種問題沒事,就算是那些癱瘓在床的,也不影響夫妻生孩子的事。”
錢楚伸手扶額,錢彬耷拉下腦袋,假裝什麼都沒聽懂。
周重誠緊張的看著周美蘭,周美蘭這才點頭“哦”了一聲,又看張阿姨一眼:“你是小周請護工啊?你這一個月得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