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於可嵐低聲說了一句，搶過麥克風，“我今天居然嫁給了那麼不靠譜的人了。不過，居然挺開心的。”
“嗯？說完了？”童垚問。
“說完了！”於可嵐把麥克風塞到穀淵手裏。
穀淵深吸了一口氣：“大家好。由於今天是兩家人聯婚，可能很多人都不清楚我的狀況。”
穀淵的聲音低沉得格外好聽，自帶穿透力，在整個宴會廳裏縈繞。他一說話，現場氣氛瞬間變得嚴肅。
“我們的愛情，可以說是平淡似水，但也經曆過波濤洶湧。我感謝我的太太不介意我是個視覺障礙者，給我天下間最溫柔的愛、最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一個最可愛的孩子。”
“她擁有著天下間最寬宏的心，她包容我的一切，毫無條件地原諒了我曾經給她的傷害，接納我一切的不完美。我沒有不愛她的理由。今天，感謝大家來到現場，共同見證了我們的愛。”
穀淵話音剛落，賓客們用力地鼓起掌來。
於可嵐偷偷地踢了林嘉宏一腳。
佩爾微微仰頭，看著穀淵的側臉，聽著他說的話，不由自主地淚流滿麵。
她接過穀淵遞來的麥克風的時候，心裏的緊張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佩爾哽咽著說：“大家好，正如穀淵所說，感謝大家今天的到來。聽了他的話，我才知道他原來是這樣看待我的。”
佩爾吸了吸鼻子：“我才要感謝他，不嫌棄我什麼都不會，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把我撿了回去，手把手地教導我。他就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為我遮擋去了不少的風風雨雨。”
“你是傷害過我，可你有你自己的理由，我竟然連解釋都沒聽就一走了之。我們都有不對，本該一筆勾銷。你覺得你不完美，但在我看來，你足夠的完美了。”佩爾轉身攬住穀淵。
穀淵緊緊地把她抱進懷裏，把自己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那邊，林嘉宏效仿著一把摟過於可嵐：“我們也來一個。”
於可嵐錘了他一拳：“好好的氣氛被你破壞完了！”
“嗬嗬，下麵，新郎新娘互換戒指！”童垚手臂一揚，掌聲雷動。
佩爾看著穀淵手中那隻跟了自己五年的戒指，用左手無名指指尖碰了碰他的手。
穀淵準確無語地把戒指套了進去。事隔多年，這枚戒指終於回到了它原來的位置。
那邊林嘉宏和於可嵐已經交換完畢，看著佩爾幫穀淵戴上戒指，相視一笑。
宴會正式開始。
兩位新娘子去了後台換禮服外加補妝。
童垚盯著佩爾看了很久。
“怎麼了？”於可嵐問。
“有些感歎。”童垚直說。
“嗯？”正在被畫著眼線的佩爾覺得疑惑。
“就覺得你們倆的愛情，真是淒美啊！”
“啊？”佩爾本人完全不覺得。她覺得他們之間，真如穀淵所說的平淡似水。
童垚笑笑，沒有再鑽研下去：“你們出去之後趕緊吃上幾口，過後要敬酒。”
“反正沒幾桌，我們自己敬自己的親戚就好。”於可嵐不以為然。
佩爾出去坐到穀淵身邊，跟穀子說了兩句。
“換上禮服了？”穀淵問。
“嗯。”
“累嗎？”
“還好。”
“吃飯。”
“嗯。”
佩爾發現了桌與桌之間間距大的好處。宴會廳內設置了雞尾酒區和西點區，大家都走來走去，來去自如的，個個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佩爾第一次覺得，人多的地方也可以很舒適很開心。
敬酒的時候，自然少不得被親戚朋友們揶揄一番。
總算可以坐下好好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