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半,梅公館裏還是靜悄悄的,今兒是周末,少爺小姐都不用去上學,就連王順琴也還在睡覺。
隻是那扇銀白色的歐式大門邊上,梅勝華正一臉焦急地等著,因為這一路上舟車勞頓,昨天也沒怎麼休息,現在的他看起來臉色有些憔悴,可那雙眼睛還是炯炯有神。
一旁的盛洪看著他這般模樣,忍不住勸了聲,“老爺,要不您先進去休息,我在這兒等著。”
“今天有客人要來,怎麼也得親自接待。”
梅勝華搖了搖頭,眼睛直直地盯著遠處的鐵閘門,盛洪聽了這話隻得做罷。
可沒過一會,卻又聽著梅勝華喃喃自語:“怎麼還沒來啊?是不是認錯路了?”
盛洪打開懷表看了看,這才七點四十呢,“老爺,您別急,也許一會就到了。”
可這話卻絲毫沒有讓梅勝華焦急的心平複下來。
早上起來後,他的左眼皮就沒停過了。
老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梅勝華隱隱覺得這似乎也在預示著有好事情要發生了。
從遼東回來已經過去三個月了,當初他和沈惟約定的明明是等他們回了東陵城就來杭城,可等他處理完理事長的事,緊接著,亳州鄉下的那些破事兒又來了。
於是他隻得趕了過去,可是誰也沒想到這一去竟過了三個月。
剛才吃早飯的時候,盛洪告訴他,前段日子東陵城還發生了轟炸,梅勝華一聽更是緊張不已,在亳州鄉下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梅勝華輕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阿惟那小子會不會怪他。
實話說,當初從大興山上下來的時候他就決定了,等顧之衡帶著阿惟來杭城的時候就收他做義子。
沈惟的五官實在太像路若寧了,若不是那身打扮,他都快以為是自己丟失多年的女兒了。
在亳州的這段日子,梅勝華時常回想起那個小夥子,如果路若寧還活著,說不準他們也會有自己的兒子,這麼一來,更加堅定了他要收阿惟做義子的決定。
想到這裏,梅勝華的心更加著急了。
“阿洪,你去給顧家打個電話,問問他倆出發了沒?”
“老爺,您先別急,我打了三次了,說是兩刻鍾前就出發了,再過一會就能到了。”
顧家在城北,梅公館卻在城南,即使開車也得開半個時辰,盛洪的話停在梅勝華耳裏,到讓他有了些許不好意思,“是我太心急了。”
可話音剛落,耳邊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爸爸,會長,你們怎麼在這兒?”
梅勝華和盛洪轉頭一看,原來是盛景雲。
盛洪一輩子沒娶過老婆,盛景雲和盛景德是他路邊撿來的,一家人都住在梅公館,盛洪打點梅家上下,而盛景雲和盛景德則跟著梅勝華做事。
梅勝華聽了盛景雲的問題,倒也不避諱,直接開口道:“是景雲啊,我和你父親在等顧之衡。”
“顧之衡?”盛景雲眼眸一轉,這才想起在那雪山的院子裏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在大興山上遇到的那位?”
梅勝華點了點頭,眼睛裏帶著父親般的溫柔,盛景雲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就連是對梅敬棋和梅靜婷也沒有過,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