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宣——木偶師白青進宮麵聖,欽此!”
金陵西城一座小院兒裏,麵白須淨的太監手拿聖旨,尖利的聲音很刺耳,“白青姑娘,接旨吧!”
他麵前,一個女人蹲坐在小馬紮上,左手刻刀,低垂著頭,正靈活的在雕刻一個三寸長的木偶。
白青聞言,手上動作一頓,心中雖然詫異,卻沒抬頭,道:“公公,勞煩等一刻鍾,馬上就好。”
皇帝要見她?
她和皇帝之間的關係,硬要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那就是——她認識他,他不認識他,她卻很想認識他。
心裏琢磨著,手上的動作卻半絲沒慢。
而此時的孫德海,滿腔憤怒,狠狠的盯著白青的後腦勺,恨不得把麵前這個女人碎屍萬段。
因為——
白青應該是想把手中的木偶雕成男性,此時,她正致力為木偶精雕細琢作為男性最硬性的標誌——XX。
木偶腰以下腿以上那根棍兒分外的……威武雄壯。
可是,孫德海是個太監!
是個八歲就進宮的太監!
從八歲起,他就再也沒見過自己的小老二,更不知道小老二長大後是什麼樣子,這是他心中一輩子難以抹去的痛,想當初,他在淨事房裏和老師傅討價還價,一心想要割柄留球,卻仍然被不通人情的‘劉一刀’一刀齊根斬斷,那些血,那些淚,想起來就想哭嚶嚶嚶~
可是這個女人!
竟然毫不避諱在他麵前,把一個木偶人的器官雕刻得如此……
這是不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侮辱!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侮辱!
他是多麼想跳起來一錘錘爆這個女人的狗頭啊!
可現實是——忍。
隻能忍。
白青就像一座準時準點兒的老鍾,說一刻鍾,就是一刻鍾,一息不多,一息不少。
一刻鍾後,她猛然抬頭,興致勃勃的把手中的木偶遞到孫德海麵前,握住木偶的硬性標誌,語氣頗有些炫耀的意思,“你看,我在這裏做了一個機括,可以像手柄一樣上下搖動,腿上還做了一個凹槽,如果木偶人要穿衣服,直接握住往下一按就能藏在腿裏麵,穿衣服就會美觀些。”
白青長了一張蘿莉臉,大眼翹鼻,櫻口抹了絳紅的口脂,身上罩了一件和口脂同色的外袍,那一頭本該烏黑油亮的頭發,卻從頭白到尾,如瓷玉的肌膚,也總是透著一股子不正常的蒼白。
這並沒有破壞這張蘿莉臉的美感,反而讓她像個不染凡塵的精靈。
然而這個不染凡塵的精靈,張嘴就是一口汙穢不堪的話語,十分不知廉恥——外表跟內在嚴重不符,簡直就是浪費了這一張好臉!
可偏偏,她似天生長相就帶了三分笑一樣,時時看她,時時都是笑著,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真是讓你想罵都罵不出口,孫德海憋著氣,目光跟摻了刀子一樣,唰唰唰往白青臉上紮。
不知羞恥的蕩婦!浪蹄子!
白青完全不在意,見他咬牙切齒,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目光坦然從他臉上往下移,咂嘴:“公公,不是我不幫你,隻是木偶是木做的,而你是肉做的,剜了一塊肉下來再想裝上去……不太可能。”
孫德海要氣瘋了!
他極力隱忍心中怒氣,陰沉著臉道:“白青姑娘,你已經耽擱了不少時候,再晚些,陛下便要問罪了。”
白青‘哦’了一聲,拍掉身上的木屑,對屋內喊了一聲,“我進宮一趟,你倆在家守好門,不認識的人敲門別開門。”
孫德海一愣。
這屋子裏還有其他人?
他們怎麼不上天?竟然連聖旨都不出來接!
剛想發作,孫德海腦中靈光一閃,給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