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辛語緊抿唇角,繼續推。
成瀚跟八爪魚似的粘著她,“老婆,抱抱,不要推我,抱抱好不好?”
“抱你個頭,讓開,我喘不過氣了。”
成瀚連忙抬頭,見她臉色通紅,立即擔心她身體,這才連忙起開。
盧辛語卻趁機一個翻身,徹底挨著床邊背對著他,這次連一個縫隙都沒留給他了,完全不讓他再有機會跑到自己麵前來。
成瀚一顆心頓時涼颼颼的,到此刻他也能看得出來,盧辛語是真的很生氣、很生氣,不是光靠哄就能哄得好的。
他歎了口氣,然後躺了下來,眸光定定地看著天花板,半晌才張了口。
“小魚丸,我們是夫妻。”
盧辛語雖然裝作不在意,實際上卻豎著耳朵在聽。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聽到這聲類似感慨、類似歎息的聲音。
莫名的,夫妻兩個字就戳中了她心窩,讓她鼻子酸澀。
接著,他繼續講道:“以後我們要一起走的時間還長,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就算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但我終究不是你,如果有些事你不說,我很難猜到你心裏在想什麼,而且猜來猜去的也很累。你忘了我們當年是多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了,如果我們都憋著不說,恐怕也不會有今天。所以,你想什麼、在意什麼、生氣什麼,你就直接給我說好不好?我錯了就改。隻有這樣,我們才會越來越好對不對?”
不得不說,成瀚這一番話很走心,也足夠冷靜,盧辛語聽了之後陷入沉默,也在思考自己是否太過敏感和矯情了。
是啊,她不說他怎麼知道哪裏做得不好,猜來猜去的多累?
“小魚丸,我們一起走到現在不容易。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你不理我,我會很傷心、很難過的,我很難想象沒有你的日子,你懂嗎?對我來說你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
盧辛語有所鬆動,她拽著被子,指甲無意識地摳著手指,顯然心裏很亂。
“小魚丸,你轉過來和我講話好不好?我想看到你。”成瀚忍不住伸手去拽了拽她的胳膊,他的力道很輕,帶著些許卑微和討好。
盧辛語吐了口氣,心一軟,終是轉過身來,也平躺著。
“再轉過來一點嘛。”成瀚繼續懇求。
盧辛語偏頭看他,對上他小心翼翼的神色,頓時於心不忍,終究還是又轉了過去,和他麵對麵挨著。
“我錯了老婆。”他摸著她的臉,誠懇地道歉,吸取到上一次被質問“錯在哪兒”的教訓,他立即補充道,“我哪裏做得不好,你告訴我好不好?”
盧辛語望著他,他眼裏有著紅血絲,眼瞼下方還是青的,顯然這段時間都沒怎麼休息好。
她不由得自省,自己是不是也太不理解他、心痛他了?
“我……”她遲疑,對自己先前發脾氣踢他,還有伸手打他的事感到愧疚不已。
“怎麼了,你說!”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她,等待她告知,那神情似乎在說:你說了我就一定改。
盧辛語心裏頓時很不是滋味,她忍不住將頭埋進了他懷裏,悶聲道:“我就是覺得你不理我了,你現在都不和我說話了。”
“我怎麼可能不理你?”
“你就是不理我,以前你都不這樣的。我們明明那麼久不見,你卻倒頭就睡,都不和我說話,也不想我。”
盧辛語一說就委屈得不得了,眼淚瞬間打濕了成瀚的衣服。
成瀚終於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兒了,頓時哭笑不得,“我還不是看你太累了,而且你大姨媽不是快來了嗎?”
盧辛語扁嘴,嘀咕道:“那不是還沒來嗎?”
“那也不行,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我都記著日子呢。”成瀚把她的臉捧了起來,然後親了親她的麵頰,“小傻瓜,我怎麼可能不愛你?”
盧辛語自覺理虧,沒法直視他的眼神,立即想要埋頭。
成瀚卻哪裏能讓她當烏龜,他立即低下頭去,準確無誤地攫住她的紅唇。
“不過嘛,可以先收點兒利息。”
他含糊道,然後加深了這個吻。
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吵架床尾和,老祖宗的話還是非常有道理的。
這一晚的吵架,反而讓他們更加貼近彼此,化解了長期異地的疏遠與冷漠。
夜裏,兩人溫情相擁,互相檢討,表示以後都不準冷落對方,要主動及時地和對方溝通,有話直說,又立下了不少促使他們感情保鮮的規矩。
隻是這些規矩是否能夠堅持,又是否有效,那就另說了。
總之第二日,兩人又黏黏糊糊的,跟連體嬰兒似的,恍如剛結婚的那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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