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除了守著衛生間的門,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衛生間裏,盧辛語對著鏡子,看著鏡麵裏那人憔悴的容顏,她有一瞬間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她忍不住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臉,然後發現,她的額頭上長了兩顆痘,膚質也變得暗沉,眼睛下的黑眼圈更是用粉底都蓋不住,這張臉再沒有當初的白皙嫩滑,被歲月和生活刻上了痕跡。
她拿起了卸妝棉,倒了卸妝水在上麵,一下一下地擦拭著。
除了粉底,連帶著眼淚也被擦去。
到最後,粉底卸完了,眼淚卻還是滿臉都是,怎麼止也止不住。
她不禁蹲下身去,然後抱著自己的膝蓋,仿佛這樣抱著自己,就能夠感覺到安全和安慰,就能夠不覺得那麼委屈。
是的,她很委屈。
她想不明白,自己累死累活地成天這樣拚命,卻換來這樣的結局。
最令她心寒的是,他明明已經察覺到了她情緒處於崩潰的邊緣,卻還做出了這樣的事。
在她最需要安慰、最需要支持的時候,他不僅掉鏈子,甚至還往她心上捅了一刀。
她在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有多驚喜,在以為他是心疼自己的那一刻有多歡喜,此刻就覺得有多諷刺、有多傷心。
這一刻,她對這世界充滿了一種真真切切的不信任,她覺得唯一能夠依賴的,真的隻有自己。
腦袋裏很亂,亂到出奇。
漸漸的,她好像哭累了,眼淚也自然幹了。
她這才站起身來,然後放水,繼續卸妝。
溫熱的水衝在手心,她埋頭下去,然後掬一捧灑在臉上。
小時候在鄉下,用熱水都是一種奢侈,直到高中父母打工回來在廁所裝了一個簡單的過水熱的燃氣熱水器,他們才能洗澡。
但煤氣貴,所以那時候洗澡都是克製的,一個星期洗一次,還舍不得痛快洗。
現在回想起來,能夠一開水龍頭就放出熱水,真的好幸福。
原本委屈疲憊的心,突然在這一瞬被治愈些許。
用洗麵奶洗完臉,她仍然舍不得將手從水龍頭下移開。
想了想,她幹脆脫了衣服,然後站到了淋浴下,開始洗澡。
這個澡她洗了很久、很久,她眷戀水中的暖意,不舍得離開,還是後來成瀚覺得她在衛生間呆了太久,又怕她放水是要做什麼傻事,頓時心急如焚,因為不知道上哪兒找鑰匙,所以就一腳粗暴地踢開衛生間的門,才打斷了她繼續洗下去。
看到門被他突然踢開,她怔了一下,隨後抬起眸子,然後抹了把頭上和臉上的水,平靜地對他講道:“幫我把浴巾拿過來,在臥室的衣帽架上。”
成瀚上下打量著她,確定她沒什麼事,是真的在洗澡,這才連忙“哦”了一聲,然後轉身去幫她拿浴巾。
很快,他把浴巾拿了過來。
盧辛語自然地接過,披在了身上,隨意地擦了一下水,然後裹好,又扯了幹毛巾擦拭頭發。
成瀚站在一旁,寸步不離,神情有些忐忑不安。
這樣的盧辛語太安靜,安靜到令他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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