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瀚這個孩子,他媽媽去得早,我知道當年是你陪著他走過那段黑暗的歲月,我也知道他一直喜歡你。那時候我隻當他是年少衝動,甚至是癡人說夢,也沒管他,沒想到他最後真能娶到你。說真的,我這個當爸爸的都替他高興。那小子,也隻有對你才那麼耐心,對其他人,哪時候不是冷著張臉,脾氣又衝又急的。就連我,他說話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盧辛語聽到這裏,不禁低下頭去。
的確,要說脾氣臭,成瀚脾氣是真臭,也是和她在一起後才改了許多。
他倆就是相反的,她脾氣好,卻把所有的壞脾氣給了他;他脾氣差,卻把所有的好脾氣給了她。
或許,這也是一種緣分?
“我也不說你們走到一起多不容易,這些你們比我更清楚。爸隻想告訴你,成瀚是我兒子,什麼秉性我最清楚,他這兩年一直跟在我身邊,一有時間就是去找你,在他心裏,最重要的人就是你!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你可能也不願意和我說,但是爸要告訴你,如果是成瀚的錯,我絕對不會包庇,我幫你揍他!”
成毅說得激動,盧辛語聽得鼻頭發酸。
這樣的公公,已經是十分公正的了。
“他沒有做錯什麼,我們……我們就是一些小矛盾。”盧辛語隻能如此回道。
成毅聞言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們現在工作壓力大,說來說去還是異地的問題。這樣,我也還沒到老到不能動彈的地步,等你們爺爺出院了,小瀚就和你回毓秀去。他本來也不太喜歡做工程,還不如重新去上班,做回原來的本職工作。至於這邊,我能做到多久就做到多久。我也想通了,掙家業來不就是為了讓兒女日子過得更好嗎,如果到頭來反而束縛了你們,讓你們過得不開心,甚至讓這個家都散了,這才是得不償失、本末倒置。所以我決定了,讓小瀚和你一起,你們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去!”
盧辛語萬萬沒有想到,她公公竟然放棄了讓成瀚繼承他衣缽的想法,要知道,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拚了一輩子攢下來的家業啊!
說不震動那是假的,甚至她心裏已經遠遠不是震動那麼簡單了,而是大地震、大海嘯!
讓思想固執的老一輩作出讓步,那是多麼不可想象的一件事,她公公做到這個地步,已然非常令人震撼。
“爸……”
“你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好了,我耽誤你們太久。行了,已經很晚了,早點睡吧,回頭我再和小瀚說這個事。”
成毅說完,拿了打火機和煙盒去了主臥室,盧辛語坐在沙發上怔怔不能言語,半晌才回過神,然後去衛生間洗漱去了。
等洗漱收拾完畢躺在床上,已經是十二點過,她習慣性地刷一下手機,然後就發現成瀚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晚安,老婆。”
隻有四個字,卻令她久久不能移開視線。
過了許久,她終是放下了手機,然後閉上眼睛。
隻是腦海裏全是成瀚的身影,揮之不去,自然,這一晚失眠了。
翌日,盧辛語又去了醫院。
爺爺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下午的時候醫生幫他取下了24小時動態心電圖檢測儀,然後又給他輸液。
因為再輸一天液就可以出院,老爺子身體基本上沒什麼大問題,所以成毅父子直接把老爺子接回了家,等到輸液的時候再把他送到醫院去就行。
畢竟醫院環境嘈雜,老爺子年紀大了又淺眠,回到家裏還能休息好一點兒。
晚飯是成瀚做的,三菜一湯,清淡可口,主要照顧老爺子的口味。
盧辛語雖然不想搭理成瀚,但還是主動進了廚房幫忙洗碗,畢竟成瀚守了老爺子一晚上,白天又一直沒休息,她也不好意思光吃飯不幹活。
但成瀚卻沒讓她碰水,一句“我手已經沾油了,我來”就把她給打發了出去。
盧辛語也懶得和他爭,因為不想和他多說。
晚上八點多,盧辛語陪著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成毅特意把成瀚叫到了陽台上,盧辛語用餘光掃了眼,心裏猜測公公估計是給成瀚說昨晚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即讓成瀚去毓秀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