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語潔抬頭看了她一眼,瞅見小侄女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歐陽追在後麵,就“噓”了一聲。
盧辛語扭頭看到肉嘟嘟的小侄女,頓時喜笑顏開,哄道:“叫姑媽?叫姑媽姑媽給你買糖糖吃。”
果然,一聽到買糖,小孩子立即開口,含糊不清地喊道:“姑媽。”
盧辛語頓時笑了,甩了甩手,抱起她就去隔壁的小賣部買了一版奶片回來。
不過拿到奶片後,小朋友又不要她抱了,忙著從她身上掙脫下來。
盧辛語沒招,隻好把她還給了歐陽,然後重新坐回去洗碗,坐下後壓低了聲音衝妹妹問道:“和歐陽有關?”
盧語潔點了點頭,歎了口氣,然後又道:“和我也有關。”
盧辛語疑惑,盧語潔卻抿緊了嘴巴不再說什麼。
考慮到歐陽雪竹就坐在不遠處,盧辛語也沒有再問什麼,立即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專心幹活。
接近兩百個碗,洗完已經是半小時後,父親又開始打理鹵肉的原材料豬頭肉,盧辛語兩姐妹接著洗刷刷。
小朋友被哄著睡午覺去了,這會兒也沒什麼人吃粉條,丁懷秀就坐了下來,也加入了幹活的行列。
“你和成瀚怎麼樣了?”丁懷秀開口就問。
“沒怎麼樣啊,我回家來幹兩天活,不要說你不想看見我?免費勞動力呢!”盧辛語拿著刀,飛快地清理豬皮上的膩子。
“免費勞力?你看這家裏麵,全是活,天天都幹不完!做土農民就是這樣的,等假期結束了,你趕緊回去上班,不好好上班就跟我一樣,隻能幹這苦力活。”
丁懷秀的語氣裏抱怨大於訓斥,盧辛語一聽就知道,肯定又和她那不成器的弟弟有關了!
“家裏發生什麼事了?我覺得你們都不對勁。”盧辛語主動開口詢問。
“還能有什麼事,還不是你弟!”丁懷秀的臉瞬間就黑了。
果然,盧辛語就知道,“他又怎麼了?”
“怎麼了,不要提他,提他我就一肚子的氣!語潔不是考上了福縣的幼兒園嗎,前天她單位那邊喊她準備政審材料,你爸和語潔去鎮上派出所辦,結果人家不肯辦,問我們家是不是違反計劃生育了。你爸還以為是生你們幾姐弟的事情,就和他掰扯了半天,畢竟當年我們都繳過罰款的了,誰知道最後才知道,壓根不是你們,是你弟!”
“什麼意思?”盧辛語不解。
“你弟和歐陽生伊伊的時候,他倆都沒到結婚生育年齡,又沒領證,按政策是要罰款的!這不,人家現在不興在上戶口的時候難為你了,隻在你要辦事的時候卡著你。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算的,反正按照你弟和歐陽的年紀,要罰款三萬四,如果不交罰款,你妹政審材料的東西也別想蓋到章,就這麼簡單!”
“三萬四,那麼多?”盧辛語也震驚了。
“那可不是,三萬四,這都是血汗錢啊,就這麼交出去,我……我簡直是!但沒辦法啊,不然你妹好不容易找到工作怎麼整?早知道當初她考大學就讓她把戶口遷出去,也省得和我們在一個戶口本上,這才有了這麼多事。”
“那時候還不是考慮到農村戶口,遷出去就像我和姐一樣遷不回來了不劃算嘛,誰知道在語皓又弄出這麼一檔子事呢。他們當初要生這個孩子的時候我就知道不會這麼容易,款是肯定要被罰的,就是不知道罰多少而已。對了媽,你們找人問過沒,這個罰款確定就是這麼多嗎?”
關鍵是罰款太多了,對於普通的農村家庭來說,真的是很大的經濟負擔。
如果不是父母做生意稍微有點兒錢,要是放在一般人家,隻怕交不起!
“問了,讓你姐和姐夫哥問的,就是這麼多。說是按照什麼收入和年齡算的,反正我也搞不清楚。我現在一肚子的火氣!你看看那歐陽,現在孩子大了,我們都在家的,也不需要她時時看著,但是她呢,基本上從來不搭把手幹活的。語潔從過年到現在找工作,幫她帶娃減輕了多少負擔,可她呢?就看著語潔一個人幹活!”
盧語潔突然被cue,立即和盧辛語交換了一個神色,眼裏也是十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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