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十二分。
程風陽在一張大床上麵醒來,他摸了摸身側的被窩,那裏還有溫熱。
“老婆?”程風陽拿出十二分的柔情,喚著那一側衛生間玻璃映照下的人影。
沒有人應答,想來是水聲太大,裏麵的人聽不真切。
他起身拿起衣架上麵放置的白色浴袍穿好,看了一眼時間也差不多了。想著此刻他的助理齊永旭應該是在屋外等著的,隨即便去打開房門準備吩咐一些事情給他。
可是,他這邊剛打開門,便看見對麵那處房間門口圍觀了特別多的擁擠著拿著相機的記者,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齊永旭也不在外邊,所以隻能他來出聲製止這些一大早擾人清靜的人群。
“安靜,你們都哪家的記者,所謂何事在此喧嘩?”
程風陽中氣十足的聲音說罷,便看見那些記者驚喜的回過頭,緊接著自己就被圍了起來。
“程董事長,請你解釋一下好嘛?”
Emmm,解釋什麼?
“程董事長,你是昨夜喝醉酒走錯了房間嘛?”
喂喂,我並沒有喝醉好嘛?走錯什麼房間?
“程董事長,請問你為何放著這麼漂亮的新婚妻子,而跑到別的房間?”
並沒有好嘛?
“程董事長,請問你身後的房間是你的新歡嘛?”
什麼什麼新歡?
“程董事長,你新歡之夜一夜未歸,你可想說些什麼?”
什麼什麼一夜未歸?我明明就是.......程風陽被記者一路給擠到了房內,他一句話未說,眼神一直掃著那群記者身後,直到發現了齊永旭的身影。他喜笑顏開,正準備喊著齊永旭趕緊把這些亂說話的記者趕走,隨即便看見了齊永旭身後那個穿著紅色敬酒旗袍,蓬頭垢麵,眼睛腫得跟桃似的女子。
那是冷白,他的新婚妻子。
但是更讓他慌亂的便是身後響起的聲音。
“程總,外麵吵吵鬧鬧的是什麼聲音?”
程風陽機械的轉頭看向身後,套房的臥室房門打開,自裏麵出來一個穿著和自己同款浴袍,貼著麵膜,擦拭著頭發的女子。
不待程風陽反應過來,那群記者也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齊齊推著程風陽僵硬的身子然後到那女子身旁,無數話筒攝像頭對準了兩人。
從後麵跟著齊永旭過來的冷白那個角度看過來,兩人倒真像是穿著情侶裝的新婚夫妻。再加上那同款驚愕表情,倒真是......
配的一臉。
冷白抹了一把眼淚,拚了命的破開記者包圍的重重防線,顫抖著手指向程風陽和那個貼著麵膜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女人。
周圍一片靜謐,剛才還熱鬧的人群這下彷佛時間靜止一般,眾人都等著冷白說話,可是,那個妝未卸,頭未梳,臉未洗,連喜袍都未換下的女人,此刻手抖如篩糠,那腫的如同桃子一般的眼皮像是破了洞的一個勁的留著眼淚,那蒼白的嘴唇被牙齒緊咬著卻是染了一絲緋紅之色。
她顫抖著手指向程風陽,然後又指向那藏在程風陽身後貼著麵膜的女子,然後手指又指向程風陽,哽咽著張張嘴巴,竟是一句控訴的話都未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