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桌白了林樓傑一眼,徑直將林晗玉做的那碟端在手裏,道:“我就覺得妹妹做的這道特別好吃,你嫌棄別吃,全給我一個人吃。”
林樓傑也去搶,“別說我嫌棄的,我隻是說偏鹹,可我偏偏就口味偏鹹,所以給我吃剛好。”
林二桌抱著碟子就跑,林樓傑就追出去,兩人都跑出了廚房。
朱紅洗道:“如此,那今天就正式推出這道菜,對了,這菜叫什麼名字?”
“醜妞豆腐!”李肥耳三人異口同聲道,然後又都同時哈哈笑了起來。
朱紅洗失笑,“醜妞豆腐?”
再看一眼林晗玉,他便明白了這菜名的由來,欣然道:“好,就這個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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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晗玉與朱紅洗的合作是保底加收益分成,比如林晗玉每天的豆腐按一挑二十錢錢保底,另外,一道菜如果賣五個錢的話,扣除掉大豐酒樓這邊的成本,剩下的利潤二八分,林晗玉占二,朱紅洗占八,這種分配法,將風險和利潤掛勾,雙方都覺得滿意。
因為是還要按收益分成,所以雙方的賬第十天結算一次。
出了大豐酒樓,林晗玉心裏還沒底,不知道這麼一炮打得響不響,她囑咐林家三兄弟先行回家報平安並準備明天的豆腐,又讓林樓傑去馬行,自己則打算四處逛逛混點時間,等午飯時分再繞回大豐酒樓看看吃客們對這道菜的反應。
大家說好才是真的好,吃客的評論對她這個假創菜者來說可是件很必要的事。
“咦,張家的錦繡飯館居然開張了。”
林晗玉剛走出大豐酒樓,就聽到身邊有人指著對麵的飯館子這樣說。她抬頭向對麵街望去,果然,錦繡飯館的招牌旗子迎風高揚,竟是開張了。
那人旁邊一人道:“這有什麼稀奇,聽說昨天夜裏張家有一處宅子賤賣了。這擺明了是用錢撈出來的。我還聽說啊,那張權也夠狠心的,自己出來了,卻任由庶出的那個女兒還留在牢裏,你說這人得多狠心,到底也是親生的,怎麼忍心讓個女兒留在大牢那種地方。”
“這你就不懂了吧,那是嫁出去的女兒。這嫁出去的女兒再回來娘家就是客人啦,又是庶出,娘家人會舍得花錢去贖?”
“如果沒人贖,那……嘖嘖,怕是要死在牢裏了。”那個歎息。
“唉,這年頭,死個人在牢裏還算個事兒啊。”
那兩人說了一陣,搖頭走開。
林晗玉聽了心裏有些不對味兒,本來那劉青荷和張憐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可是再一想,其實也沒犯什麼大的過錯,按罪論罰也就罷了,但如果要賠上條命,那就有些過了。
她摸了摸自己腰間袋子放的那塊縣令夫人的玉佩,想起昨天那杏兒說過夫人喜歡吃豆腐的話,又折轉回酒樓,一會兒,提著個食盒出來,朝縣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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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縣衙前麵是衙門,後麵是宅院,親眷私客走側門便可直接進到宅院。看門的老頭見林晗玉出去了夫人的玉佩,便開門迎了進來,又有丫頭走過來帶路,穿過兩道門,便到了夫人的住所。
杏兒正在廊下澆一盆蘭花,見林晗玉被丫頭帶進來,欣喜,“夫人剛才還在說想吃豆花了呢,可巧你就來了。”
待林晗玉走近,杏兒又道:“夫人東登了,咱們在外麵說說話吧。”
杏兒健談,立即就拉開了話匣子,大多是說些關於縣令夫人的事跡。林晗玉聽多應少,幫著她燒花。
澆到一盆蘭花時,杏兒道:“夫人就喜歡這蘭花,可是這蘭花吧,除了頭一年開花開得旺,後來越長越不好,現在都開春過了,還沒見花苞。夫人天天問,怎麼還沒見花。可愁死我了。”
林晗玉便蹲下來看那蘭花,一會兒道:“你這蘭花沒分根,土緊,又沒追肥,自然長得不好。”
杏兒一聽,咦,是行家,趕緊問:“如何分根,又如何鬆土,追肥?”
林晗玉道:“這盆是春蘭,本在早些時候就長出花苞的,可是培養不當,今年是別想有花賞了,期來年吧。”
林晗玉伸手壓了壓土,發現土硬實得像塊磚似的,“別的不說,就這土就不行了,這樣,我家河邊有不少質地疏鬆的小石子,我再去山上弄些鬆皮,加上些河沙,明天拿過來給你這些蘭花換盆。”
杏兒立即鼓掌,“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什麼人呀還讓咱們眼高於頂的杏兒姑娘說個謝字?”
一把亮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杏兒裂嘴一笑,“小姐,是晗玉來了,專程給你送豆腐花來的。”
林晗玉納悶,哪裏來的小姐?再一想就猜到了,起身,回頭一躬,“見過夫人。”這杏兒是縣令夫人從娘家帶來的,向別人介紹時稱夫人,當著麵則還按娘家時稱呼小姐。
林晗玉剛才和杏兒閑聊時就曾聊起過這縣令夫人,知道她姓陳,單名一個華字,今天才二十歲出頭,因為其兄是太成郡郡守陳望的關係,年少時也曾舞刀弄槍,騎馬射箭,因而不像其他女人那樣嬌弱,兩抹劍眉有種男兒家身上才看得到的英氣。隻是嫁為人婦之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好吃,年複一年,竟養成了個大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