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任采擷沒有能爬起來。風寒引發的高熱讓她徹底癱在了床上。
暖玥請醫官前來診斷,醫官開了藥方令任采擷好生休息,千萬不要再吹冷風。
此刻暖玥正在外麵熬藥,她真不敢假他人之手。其實任采擷想說她也不敢假暖玥之手,反正身邊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可是她自己腦袋昏昏沉沉的,實在無法下床,頭痛欲裂。
毒死就毒死吧。如果長公主給暖玥的使命就是讓她客死北巍,那就讓她贏吧,風寒簡直太要命了。
“四碗水熬成一碗汁。”這是醫官最通俗的解釋。濃濃的草藥熬好了,暗褐色的濃汁聞了就想吐。
說吐就吐,剛剛喝到肚裏的草藥,“唔啦!”就被任采擷盡數反胃嘔出來。這可苦壞了舌頭,平白受到兩遍苦藥的衝刷,簡直想把舌頭拔了去!
任采擷皺著臉,淚眼盈盈,翻身平躺在床上,“我要不行了,把我也收屍吧。”
“公主瞎說什麼呢?隻是風寒而已,奴婢再去幫您煎藥。”
“外麵情況怎麼樣了?”
“阿純說皇上已經把他們裝進靈柩,運送至青崖崗了。”
“阿純是誰?”
“就是上次那個機靈的丫頭,消息很是靈通?”暖玥壓低聲音說。
“你留意她一下,到底和哪個宮的接觸。”任采擷有氣無力地吩咐道。她的腦海裏不自覺的浮現出冰娘子的模樣。想起昨天在百花園相遇,像冰娘子這麼快跑到她跟前嚼舌根的女人還真不多見。
如果她真的是專程等自己的話,那她得知自己在哪裏下車的消息是真靈通。以她錦春樓的情報網也不過如此。除非…她是真凶,要麼就是一直關注著她。
想想又覺得沒道理,一個太後送進宮的女人與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任采擷突然又有了一個主意,她對暖玥說,“你去把阿純叫進來吧。”
暖月應聲出去,把阿純帶了過來。
“你就是很會打探消息的那個?”小小的個子,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眼睛咕嚕咕嚕轉,透著一股子機靈。
“君妃說笑了,奴婢隻是有個交好的太監在前頭當差,有什麼事兒他都知會奴婢一聲。奴婢比較傻,他怕奴婢說錯話,衝撞了君妃。”
聽聽這小嘴巴巴的,哪裏傻了。任采擷在床上衝著紗帳的頂端翻了個白眼,說:“你以後跟暖玥一起在屋裏伺候著吧。”
“奴婢謝君妃賞識。”
“先下去吧,我想睡會兒。”任采擷簡直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
不管阿純背後是何人,反正她知道暖玥背後是長公主。既然如此,給她們倆來個相互製約,說不定她們自己為了互表忠心,還能對她好一點。
“唉,本宮真是個可憐蟲。”可憐蟲躺在床上自怨自艾,從昨天回來她一直躺在床上睡覺,現在睡飽了又不困,又沒有力氣,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會兒想錦春樓,一會兒想許念,一會兒想魏篾。
想到魏篾,又一陣頭疼。多年來的錦春樓生涯,讓她早早的學會了,可以不談感情,隻談籌碼。
感情多廉價,隻要能互相勾搭上床,那便是魅力上的提升,也為以後自己的身價打下基礎。
可是魏篾並不是普通男子,以她對魏篾的判斷,狠絕冷情,還非常堅守原則,討厭女人投懷送抱。
假正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偷不著就去嫖。這是劣根性,如果魏篾不是被冰雪兩位娘子喂的太飽,那就是完全沒有被開發出來,沒有享受過…咳咳,沒有食髓知味。
改天她精神氣足的時候,得問問阿純魏篾的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
“君妃,李爺求見。”
“哪個李爺?哦哦,魏篾旁邊那個紅人啊,。”任采擷就是忘性大,隻要不是特別關心的事情,轉眼就拋到九霄雲外。
“他來幹什麼?”
“奴才李雅參見君妃,請問君妃的病情好些了嗎?”
“沒好,難受著呢,你主子讓你問的?”
“…正是。”其實不是…
“那本宮晚上去找他。”
李雅一激靈,“君妃說笑了,身子骨要緊。”
“你來幹什麼?”
許大人等屍骨已經移往北郊,奴才特來詢問君妃,對做法事可有何要求?
“入鄉隨俗,你看著弄吧,做完法事,可是要送他們回南國?”
“但憑君妃安排。”
“那就這樣。讓他們,落葉歸根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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