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樂山大掌用力地拍了拍這個年紀不大頗有擔當的小老弟,“雨亭呀,這輩子能交到你這個朋友,值了!”他回身擁著妻子道,“我和安雅有仔細考慮過了。在這裏生活的這段時間,我們每二十四小時就會上緊發條對一次時,就怕混淆了原有的時間概念回去後不適應。我們一直按原來的那個世界在計算時間,在這裏生活了三年多,其實也不過是這個世界的一百多天,對我倆來說有如脫胎換骨,想通了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是我們這輩子過得最開心的一段日子。”說罷低頭看向安雅,安雅亦靜靜地點頭。“所以,雨亭,坦白說,我倆的性子你們夫妻倆都非常清楚,不討喜、不諂媚,不愛與人交往,頂煩那些流程製度。之前是一直盼著能回去,因為我們知道很難再能回去。現在有時機了,我們才發現,原來一直盼著回去隻是想給生活一個念想。真的要回到原來的世界,我們怕是不能適應了。”
這是實話。原本這夫妻二人就是團隊中能力突出但特立獨行的人物。隊裏專家十幾人,工作人員幾十人,他倆也隻和墨雨亭夫婦交往。但也確實因他倆的“特立獨行”給到墨雨亭考古方麵的很多啟發。
“可你們留這裏,那孩子怎麼辦?”楚心塵道。
安雅眼眶泛紅,目含波光,“孩子在這裏肯定是不行的。黑獸這次被攝引攆走,誰知道下次什麼時候來?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萬一哪一天黑獸來了而攝引獸不在,我和老蕭合起來也不夠它一爪子刨的。”安雅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剛才聽雨亭的說法,看來這孩子日後定會有自己的造化,左右也是與這裏分不開了,我們見麵是早晚的事。我想他能夠平安長大,有自己的童年和夥伴,對我們那個世界有更多的了解,走遍祖國的山川美景,嚐遍各地美食,去談戀愛成家立業,有自己的孩子……這樣,或許他對生命的意義理解的更深,未來所擔當的重任才能更好地完成。如果留在這裏,固然是好,但威脅無時不在,能不能長大還兩說。所以,所以我有一個請求,也沒和你們商量就厚著臉皮提出來。”說罷安雅扭頭瞅了瞅丈夫,蕭樂山點頭,“我們能不能請你們帶著孩子離開這裏。孩子跟著你們,未來的學習、成長、教育問題我們放心,我們雖行事特立獨行,但希望孩子能像你們倆口子那樣待人處事平和有禮,生活美滿幸福。他給你倆當孩子、當學生都行。我和老蕭還算有一些積蓄在那邊,給孩子做撫養費用,雖不多,但也差不多夠了。”說到這裏,安雅已泣不成聲,“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強人所難,你們同意就同意,如果有難處也沒關係,我們能理解。或者,或者你們工作忙,幫我把他送到孤獨院或什麼機構,你們,你們能抽時間去看看他最好……”強忍著悲痛說完,安雅轉身抱起還在熟睡中的小蕭瑟,眼淚如決堤般地淌下來。
楚心塵也跟著落淚。做母親的心,她懂。這麼個長相如天使般的健壯小生命誰人能不喜愛?隻是教養他人的孩子責任重大,他們都沒經驗。但如果推開,這孩子說不定命不久矣。
墨雨亭用眼神征求妻子的意見,讀懂了她眼神中的為難。他點點頭道,“老蕭、安雅,你們能信任我們,我們很感謝。這孩子留在這裏生命會受到威脅,隻能帶走。不然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這處天外之境無憂無慮地長大呢。隻是,未來這孩子問起自己的父母,我們如何回答?”
“雨亭,你這是同意了?!”蕭樂山感動地問道。
楚心塵與丈夫齊齊點頭。雖然知道養活一個小孩子不容易,但也沒有他法。隻能盡心而為。
“這孩子和我這麼有緣,我們就當自己的孩子來養。”楚心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