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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軍撤出大約五六裏地,遙遙還能望見钜鹿城的輪廓,韓浩鬆了口氣道:“看來賊寇沒有追上來。”
“陶升據守縣城,賊寇不可能拋開他來追我們。”李澈神情複雜的搖了搖頭,雖然安穩的完成了既定目標,但卻沒有什麼高興的情緒。
“這些賊寇怎會來得如此之快?”逃出生天後,韓浩也開始冷靜分析。
要知道,钜鹿縣雖然離廣平戰場不算太遠,但也有四五十裏地,以騎兵的速度也是需要至少兩個時辰,算上青牛角的人報信的時間,怎麼也不該這麼快就到了。
“恐怕我們的行蹤被張燕發現了,不過他也太小心謹慎了,區區一千人,滿冀州都有,他盯得過來嗎?”李澈也是一怔,感覺有些困惑。
冀州郡縣雖然有些不敢摻和盧植和張燕的大戰場,但趁機剿匪卻是很樂意的,那些沒有去支援張燕的匪寇,基本都遭到了官府的打擊。
李澈行軍時將重鎧放在箱子裏,由馬匹馱著,就好像普通地方軍一般,按理是不會引起張燕注意的。
然而不管再怎麼困惑,事情已經發生,張燕快速的增援,加上城門口的變故,讓李澈的計劃沒有做到完美的程度。
韓浩看了看李澈的神情,開解道:“君侯,若陶升不投降,等到盧中郎將擊潰張燕,他還是會死;如今君侯願保他後人一個前程,他也沒什麼可後悔的。”
呂韻握住李澈的手,平靜的道:“明遠,你是覺得不該給了他希望,又讓他絕望?”
“允諾了保他前程,如今卻變成了保他後人一個前程,嗬。”李澈的語氣頗有些諷刺的意味。
呂韻卻是很冷酷的說道:“這就是戰場,這很正常。沒有人能料盡所有事,就像你沒有料到恰好有一支賊寇送糧過來。所謂慈不掌兵,便是應在這時候。
作為主將,要冷靜的權衡利弊得失,應對各種狀況,不要被無用的情緒幹擾。如果判定該留下來斷後的是我,你也絕不能猶豫。否則,倒不如坐在縣衙內,等戰報便是。”
李澈呆了呆,感覺自己似是第一次認識她,這時才突然想起,出生於北疆的她,恐怕見過太多這種抉擇,因為北疆就是一個戰場。
韓浩鬆了口氣,他其實也想說這些話,但終歸身份不同,能由呂韻說出來卻是再好不過了。
半晌後,李澈肅然道:“不會的,與其做出這種抉擇,我倒寧願多算一些,世事算不盡,但我不信每次都會出現這種萬一的情況!”
看著李澈大步往前走,呂韻和韓浩隻能歎了口氣,呂韻對著韓浩聳聳肩道:“好在有元嗣一直在他左右,以你的冷靜倒是不用太擔心。”
韓浩卻是微笑道:“呂庶子的舉動、話語、神情倒是愈發的像君侯了。”
一句話頓時讓呂韻繃不住表情了,臉頰羞紅的往李澈的方向跑去。
韓浩搖搖頭,對身邊的士卒道:“你們已經下定決心了?”
“韓史放心,若賊寇追來,願隨韓史拒敵,保君侯撤離!”
韓浩欣慰的點點頭,正待說話,卻見派出去的斥候跑了回來,大聲道:“君侯、韓史,有援軍到了!是常山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