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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司馬,你這又是何意?”
李澈上下打量著陶升,銳利的眼神讓陶升方才鼓起的勇氣又泄掉了幾分,話到嘴邊卻難以出口。
陶升陷入沉默,李澈卻是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陶升與魏續一道,負責督運糧草,期間也遭到過不少次山賊襲擊,陶升的作為還是很得力的,是以功勞簿上亦有一筆。
李澈本想保舉他一個前程,卻不料這位陶司馬竟然說自己不想領兵了。
“將……將軍,卑職實在是……實在是膽小,戰場上刀劍無眼,難免有個萬一。卑職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缺不得卑職啊。”
說到最後,陶升都快哭出來了,語氣哽咽,還拿袖子抹了抹眼角。
李澈生生被逗樂了,哭笑不得的道:“你是司馬,是一部之首,麾下兵馬數千,誰讓你有事沒事帶著人在前線衝鋒的?臉上那道箭傷,又是哪兒的山賊給你留下的?”
陶升茫然的摸了摸臉上的傷疤,哭喪著臉道:“將軍將重任交給卑職,卑職又豈敢懈怠?再說了,這往日帶著弟兄們混跡山林,若不衝在前麵,弟兄們也不心服啊,一來二去的,這習慣也改不掉了。”
李澈扯了扯嘴角,一陣無語,從來沒見過這種奇葩。你說他膽小吧,打起仗來又屢屢衝在前麵。若說他膽大,看他現在這副哭哭啼啼的小媳婦模樣,說出去也沒人信啊。
“那你說說,不想領兵了,你又想幹什麼?”
陶升摸了摸後腦勺,憨笑道:“那五千人卑職已經基本打亂重組了,將軍隻需要分派部曲統率,便可放心遣派。卑職還是想和以前一樣,每天閑著挺好的。”
李澈麵露驚容,詫異道:“五千人,你這麼快就整頓好了?軍中之事可由不得戲言。”
“卑職萬不敢欺騙將軍啊,這賊寇和官軍不同。官軍大多能吃飽穿暖,手裏的家夥事也很少有缺,所以就很難管理,要求也多。
但是賊寇不同,大家夥兒說好聽點叫嘯聚山林,自由快活;說難聽點就是跟野獸一樣,在山林裏待慣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於毒部曲雖然比起我們這些小股賊寇要好上不少,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好穿好。官軍能夠給足糧餉,他們才不會在意給誰賣命。
隻是這些兵打起仗來自然比不得官軍,還需要將軍遣派能人來訓練一番。”
陶升詳細的解釋了一番,李澈卻摸了摸下巴,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陶升,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本官倒是小瞧了你,這些事說起來容易,能做到如你一般的程度,卻是不易。
你既然不想帶兵打仗了,本官也不好強求。但若是將你這般人才閑置,又未免有些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將軍麾下盡是才能卓絕之人,又豈會缺……”
“閉嘴!”
陶升猛的閉上了嘴巴,李澈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頭,歎道:“你以為本官是在說假話?有人留下的爛攤子,本官正愁怎麼解決,而你恰恰做過賊寇,了解他們的心態,想來能夠取信於人。
放心,這事兒不用你動刀動槍,最多就動動鋤頭,見不了血的。”
陶升猶疑了片刻,還是咬牙道:“請將軍示下。”
“屯田之事,你想來也清楚,由於董國相的激進做法,如今大部分被俘的賊寇寧願去牢裏待著,都不想為朝廷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