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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峻知道,這也算是曹操的一次考驗,他蹙眉思慮了片刻,拱手道:“峻亦多聞孫破虜之勇烈,但河南情勢畢竟不同。袁術素來膽薄,不敢啟用禁軍討伐義軍。但孫破虜軍屯梁東,對於禁軍而言,不過兩日路程。
雒陽禁軍乃天下驍銳,而孫破虜又是孤軍深入,軍心未定,若是禁軍南下,峻以為孫破虜斷無勝機。但於我軍而言,卻又未必是壞事,當可趁禁軍南下,趁勢西進,袁術必無法抗衡。此乃峻淺薄之見,請明公與幾位慎思。”
郭嘉大笑道:“伯達當真不凡,這裏還有一封軍情,卻是恰好印證了你的猜測。袁公路於三日前調動了兩萬大軍,其中便有一萬精銳,已是動身南下了。”
任峻驚道:“如此,孫破虜危矣!”
曹操歎息道:“孫文台行險半生,闖下偌大名聲,如今總算是陰溝裏翻了船。不過袁術既然敢動用禁軍,看來是寄希望於擊破孫文台,以此震懾酸棗盟軍?”
郭嘉嗤笑道:“義軍兵多將廣而不心齊,袁術若要尋覓勝機,隻能是各個擊破。而於義軍之中,孫文台與盧中郎將的聲名最為相近,想來也最為袁術所忌憚。
若孫文台敗北,說不得酸棗義軍中的一些人就要打退堂鼓了。”
曹操冷笑道:“那他還是小覷了我曹操!十幾年的交情了,袁公路也太過目中無人,莫說孫堅勝敗難料,便是他斬了孫文台,難道天子就不救了?就任憑他一介鼠輩操弄權柄?妙才、公劉,傳我將令,大軍即刻開拔,兩日之內要趕到滎陽!”
夏侯淵和史渙肅然抱拳道:“諾!”
看著夏侯淵二人轉身離去,曹操沉聲道:“雖然必須要戰,但總要知己知彼。袁術調動了一萬禁軍精銳,想來都中餘部不過數千精銳,隻是其餘部屬不知還有多少?”
任峻思慮片刻,沉吟道:“據峻所知,袁術自篡權之後便開始大肆擴編軍隊,在酸棗義軍會盟後更是變本加厲的征召流民、刑徒。其部屬參差不齊,但也有五萬餘人,如今南下萬人,除去增調的八關守備,大約還可動用一萬五千人左右。”
“嗬,這等烏合之眾,五萬人,可能比得過五千禁軍?”
任峻搖頭道:“自是無法與禁軍相提並論,隻是也不可小覷,京城武庫被袁術盡數啟用,其中兵甲可謂精良無比,這些烏合之眾經此武裝,倒也有一戰之力。若是鎮守關隘,更是綽綽有餘了。”
曹操眼中厲芒一閃,冷聲道:“那更要速速動兵了,以防袁術回過神來調動布置,必須在他增派援軍前拿下成皋旋門關!既然是裝備精良的烏合之眾,那就和他們正麵決戰,絕不能給他們依托堅關的機會!”
“明公,還是要小心謹慎,孫文台那邊如今危如累卵,正是因為過於急躁。我軍的戰力比起孫文台,還是差了一些。”
曹操頷首道:“奉孝此言有理,操自然省得。而戰力相較,倒也不用太過避諱。孫文台以驍勇聞名,是當世第一流猛將,治軍有方。其麾下又常在荊南鎮壓叛逆,非比尋常,我軍還是差了不少。
再說了,操曾經也是西園八校尉之一,深知禁軍戰力,若是袁術將禁軍調回防守,那真是再無勝理了。故而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是唯一的勝機。”
見曹操一臉自信,任峻遲疑道:“曹公,盧中郎將屯兵河內,又是義軍盟主,曹公既然興兵伐逆,是否應該知會盧中郎將?若能得其策應,必能讓袁術首尾不得相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