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包紮了下傷口,馬騰麵帶微笑,蔡邕再也不敢把麵前這人當做一個普通的莽夫。這是一個真正的狠人,對自己狠,對別人恐怕更狠。
韓遂打著圓場笑道:“不過是一時有些誤會罷了,壽成兄太過剛烈,倒是驚到了兩位貴客,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顧修生於江南書香世家,雖是庶子出身,但也是自小衣食無憂。日常往來之人都是書香門第之人,不管背地裏如何,表麵上永遠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他又何曾見過如馬騰一般凶悍的人物?經此一番驚嚇,此時已是神色蒼白,兩眼無神,若非最後一口氣撐著,恐怕立時便會昏倒過去。
蔡邕強撐著身體,怒道:“士可殺,不可辱。”
“蔡侍中說笑了,您是天子特使,堂堂兩千石,我等又豈敢欺辱?這隻是一個小小的誤會罷了,我想應該並不影響我們接下來要談的正事。”
馬騰也微笑道:“正是如此,在下出生西涼邊鄙之地,自小與羌人雜居,所行所為頗類羌人,蔡侍中中土華族,看不慣馬某行徑倒也是情理之中。”
終究是身負使命,心下也有些膽寒,蔡邕還是順著二人的話頭將此事揭過,問道:“既然要說正事,那請二位明言告知,究竟如何才願撤軍?”
韓遂和馬騰相顧一笑,馬騰大笑道:“我二人的意思先前便已表明,畢竟是受人之托,終究是要完成任務。隻要袁太尉回師南陽,我等立時便回三輔,絕不拖延。若天子願意招安我二人,自然也是感激不盡。”
這自然是真假摻半之語,馬韓二人才接受雒陽官職不久,又如何願意劉協被定性為偽帝?
這也是雒陽方麵不擔心他二人收了好處不辦事的緣由所在。畢竟馬騰和韓遂還需要這個官身來擴充勢力,提升威望。
雙帝對峙的狀態才更有利於他二人。
隻是這個要求,不僅蔡邕做不了決定,就算是劉辯也有些犯難。
劉辯和袁紹之間的關係是合作大於君臣。袁紹撤不撤軍,終究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這一承諾,蔡邕此時著實無法做出。
至於附帶的招安條件,早在南陽君臣意料之中。涼州本就已經半脫離大漢,此時的朝廷也沒有能力去管轄涼州。別說涼州刺史,就是扔個涼州牧,對大漢也沒什麼影響。
想了想,蔡邕沉聲道:“二位也是軍伍之人,當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太尉持節討伐偽帝,陛下自然是給予他充分的信任。
雒陽戰事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此時詔令太尉回師,恐怕一時半會兒是沒有結果的。而二位駐軍於此,距離宛城太近,難免會有誤會和摩擦,若發生不忍言之事,對雙方都是有害無利。
不如這般,請二位暫回武關駐防,靜待太尉回師。為表誠意,天子願敕封馬統領為涼州牧、征西將軍、雍鄉侯,韓統領為鎮西將軍、三水鄉侯。”
這條件不可謂不優厚,刺史變成了州牧,又加封鄉侯,顯然比起雒陽方麵要有誠意的多。
隻是馬騰和韓遂還未說話,侍立在馬騰身旁的一員驍將大怒道:“二位將軍已經幾次三番的說明了苦衷,汝卻置若罔聞,欲陷二位將軍於不義,究竟是何居心?”
韓遂身後一員驍將也怒道:“奉先所言不差,汝等莫非是小覷我涼州無人?”
二人同時上前一步,將腰間刀柄稍稍抽出了些。這一舉動,駭得蔡邕與顧修神情大變。
而馬騰與韓遂這時才喝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