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荀對於蕭致遠說要給亡母設往生牌位事,麵上是沒什麼,可是心中很是反感。一個外室的賤人,如何使得?但是南黎秋在場他又不好發作,隻是淡淡說道:“往生牌位的事兒,還需稟明母親才是,二弟不想別人說你不孝吧!”
蕭致遠背對著蕭荀淡淡的說道:“此事老祖宗早就安排過了,我不過是不想老祖宗麻煩,順便把事情辦了!”
又用那個老東西壓我,蕭荀故意裝出一副開心不已的模樣,認真的對小和尚說:“既然如此那再好不過了,就麻煩小師傅了。我聽說這唱經閣供奉著太子殿下親手抄的經文,不知道能否借出讓我欣賞一下太子殿下精美書法?”
小和尚輕輕點點頭,“你進了唱經閣自然會有人拿給你。“說完轉身對蕭致遠笑著說道,”跟我來!“
蕭致遠步伐輕緩,蕭荀對著南黎秋歡快的笑聲,特別刺耳。連旁人都瞧著奇怪,這堂堂靖王府的大公子完全不是一副禮佛的虔誠模樣,到像是出外郊遊玩樂的模樣。
通天寺的長生殿內供奉著千手觀音,牆壁的左右兩側則是專為亡故之人超度的往生牌位,店內正中最上一排是王權貴胄的供奉之所,中間一排則是供奉富賈名人之地,最下麵的便是普通百姓供奉之地。
蕭致遠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小師傅,這……“
“其實貴府的老王妃早就吩咐過,說是想給施主一個驚喜。“小和尚摸著腦袋笑著說道。
這世上當真隻有老祖宗對自己最好,蕭致遠點了三柱清香,俯身三叩首。輕輕的呢喃道:“娘親,雖然兒子早就忘了你的模樣,但是你在世時兒子沒有受過半點委屈,不用吃苦,不用幹活,更不用在自己家裏拚個你死我活兒,你嫁給了一個不負責的男人,讓我過著任人魚肉的生活,原來我是怪您的,可如今我不怨了……因為起碼我還活著,死過一次真的是不一樣啊!”
蕭致遠內心暗暗低語:“求母親保佑,此次比劍兒子一定要勝,這樣才能給皇上留下深刻印象,朝堂之上兒子才能說的上話!“
而正在這個時候,一位容顏俊秀,眼精目靈,額角寬廣,相貌堂堂,隻是略嫌單薄男子站在蕭致遠的不遠處,小和尚瞧著來人,剛想上前去提醒跪在蒲團上嬌小的身影。
可是男子搖了搖頭,小和尚隻好收回剛要邁出的腿,蕭致遠未有留意自己身後的動靜,在娘親麵前他放下了所有的警惕,不管是前世的屈辱而死還是今生的舉步維艱,蕭致遠就算是在老祖宗麵前,也未有一刻放鬆過,雖然母子緣淺,可是卻是蕭致遠唯一的溫暖。
“娘——“眼淚不可抑止的滑落,彷如珍珠般彙聚在眼眶中,滴滴墜落,落在胸前化作一灘春水,留下清淺的印記。
這樣美麗的少年,令人有種強烈願望,隻想把他緊緊抱在懷裏,保護他,不讓任何人、事來傷害他,玷汙他!更不能讓她再一次心神俱傷,感受到心碎崩潰的死亡。
男子望了望牌位,又看了看那個少年,心裏難受的居然會窩成一團,想想自己的兒子青山,若是活著是不是和他一般大,隻是為何這個孩子身形如此瘦小,過的又是怎麼樣的備受煎熬的日子。
全神貫注的盯著一無所知的蕭致遠,透過那虔誠堅強的身影,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青山,當初生下青廂的時候,日日夜夜都抱在懷中,一刻不肯分離,曾今親手撫摸過,親吻過那雙眼睛啊!自己的孩子,在文成君戰死沙場後,山兒曾是他唯一的安慰,唯一的寄托……
男子隱忍的低下頭來,卻很有威嚴的突然出聲,“你是誰?”
蕭致遠吃了一驚,猛地回頭站起來,眼前的男子服飾簡單,容顏雖稱不上絕美,卻英氣勃勃,神采奕奕,雖然時過境遷,但無論如何,她還是第一眼認出了來人,這個不就是鴻德大師嗎?
隻是他的怎麼不是和尚?前世時他便聽說,鴻德大師是因喪夫之後又失獨子,因而萬念俱灰方才出家為僧,可是如今看來,他還是常人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