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這多出的一片竹簡,很自然是李雲湄故意藏起來,目的是阻止應家九姑娘入正殿,赴禦宴。
這裏是紫雲台,是天家的地方……
此時此刻,這唏話一直在李雲湄耳邊回響,後悔沒有早點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天家之地,每個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無處藏匿,無所遁形,沒有秘密。
“是你讓本宮壞了自己的規矩。”
“臣女知錯,請皇後娘娘恕罪!”
錯了,從一開始她便錯了……李雲湄一邊磕頭一邊大聲求饒。
額頭磕破了,嗓子啞了……大殿上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卻沒有人敢站出來為她求情,甚至是李家人也不能。
應紫月想求情,卻被托月一句“姐夫在對麵”阻止,應紫月的丈夫,李雲湄一母同胞的兄長就在對麵,他都沒有出麵求情,外人更不應該出麵求情,而這隻是一個開始。
“應府九姑娘何在?”
皇後娘娘終於點名托月,聲音宛若少女低吟,擁有一種懾人心魄的魅力。
托月無奈起身,秀發飛揚,緩帶輕飄,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超凡脫俗的氣質,在場不少人被驚豔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緩緩走到大殿中間的少女。
“臣女應家托月,拜見皇後娘娘!”
托月在李雲湄身後,一跪位之差處恭恭敬敬地行大禮。
禮儀的動作沒有錯,隻有些不太流暢,很明顯地讓人知道,她真是第一次參加禦宴。
這就是應家相貌平平,粗鄙無禮的九姑娘,真人為什麼跟傳言相差那麼大?不少人在心裏打上問號,禮行得的確不甚流暢,隻不過是不熟悉而已。
若說她相貌平平,世間豈不是沒有美女,果然傳言不可信。
托月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同時也感覺到來自鳳座上的目光,可惜她失望了,皇後跟風素的是兩樣風情兩樣氣質。
“九姑娘,此事因你而起,你有什麼話要說嗎?”皇後娘娘把問題拋給托月,托月垂眸道:“此事的起因,歸根結底是臣女以庶女之身參加禦宴,於禮不合於法不合。”
“你的意思是錯在本宮,是本宮違禮違法在前。”
皇後娘娘冷聲反問,語氣頗為不悅,在場不少人為托月捏一把冷汗。
托月跪伏在地上道:“世間之事本無絕對的對錯,隻是不合適而已,不合適者需驅逐、改變、廢除。”
“如何不合適?”皇後娘娘饒有興致地問。
“於禮法於禦宴,臣女此身便不合適,李家姑娘身為禮部尚書之女,自然要秉承其父之責,驅逐臣女匡正禮法。”
托月此言一出,瞬間把李雲湄冒犯藐視皇後娘娘之罪,改變成代父維護禮法,不過如此一來便開罪了皇後娘娘。
應紫月眼下又開擔憂托月,大殿之上當眾指責皇後娘娘違禮違法,萬一讓皇後娘娘下不了台,一氣之下直接問罪,豈不是要連累應府、連累到自己。
“如何解決?”
皇後娘娘從鳳椅中起身,走上前幾步,高高在上地俯視著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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