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山穀”二字,托月心中一震,這些事情她完全沒印象。
前世他們明明是在山下的酒樓初遇,今世卻變成南邊的山穀,自已應該怎麼接話才不會暴露?
托月想著就不由頭痛,為什麼前世今生的事情,相差這麼大。關鍵為什麼還要跟前世一樣,忘記重生之前的大部分記憶。
“我原來叫應離,是我娘取的名字,回府後父親重新取‘托月’,不然看起來不像應家的姑娘。”
托月想到玉佩上麵刻的字,故意提到自已名字的來由,說明當時不是有意隱瞞自已的身份,他們的相遇也隻是一場意外,而嫁給太傅府六公子並非她所願,連她自已也不知道會嫁給誰。
墨染塵蹲下身體道:“事後我去過應府別院,想把玉佩還給你,留守別院的人說應大人已經接你回府。”
聞言托月心中更加意外,淡淡道:“原以為父親是為補償我才接我回府,沒想到我還沒在府中站穩腳,就接到皇上賜婚的聖旨,還沒緩過勁便嫁入墨府,結果……這小院子就是我未來的人生。”
聽完托月的話,墨染塵收起玉佩道:“隻要你安分守已,不要越過界線,後門永遠會為你敞開的。”
這變臉變得太快,托月有些反應不過來,重新閉上眼睛:“六公子,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托月女兒家不想過問,以後小院以外的事情托月都不會過問,也請你們不要打擾托月的清靜。”
“然後呢?”墨染塵問。
“待你們決定勝負,一紙休書放我走便可。”
托月懶洋洋道:“你們最好快一些,托月害怕自已沒那個耐心,等那麼長時間。”
墨染塵後退幾步,盯著那張精致的小臉道:“你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我們也希望盡快結束如今的局勢。”
“慢走,不送。”
“打擾了,告辭。”
麵對托月的冷漠,墨染塵也十分冷絕。
待院子裏恢複清靜後,托月眼角一滴淚緩緩滑落,輕輕拭掉眼淚。
遲疑片刻睜開眼睛,看著比秋天還荒涼的小院,前世能吸引你的東西,今生照樣會發光發亮。
托月起身戴上束袖,圍上圍裙開始收拾院子裏的荒涼,清除比墨貝還高的雜草,露出枝節橫生的花草,最後居然在角落裏發一株蘭草。
正值深秋時節,蘭草隻剩下裸露在地麵根莖,以及一點點發黃葉片。
托月瞬間如獲致寶,輕輕剔除幹淨雜草,特意從院子裏找來幾塊,長著青苔的石頭擺放在蘭草四周。
除掉雜草,幾桶水的衝洗刷後,青石板的地麵、鵝卵石的小道紛紛現出原有的光彩,經過大半個時辰的收拾整理,院子終於露出原來的麵目。
幾間小屋也重新拾綴過,紅綢、紅紗、紅色的大雙囍,通通拆掉疊整齊收起。
屋內外凡是太過華麗的東西,托月都收起來放到雜物房裏麵,重新掛上月白色的紗幔,或是竹簾分隔出空間。
屋內的架子上麵統統擺上書匣,正廳中間的牆壁上麵,從嫁妝裏翻出那幅《玉山踏春圖》,再擺上香爐焚上檀香,再擺上待客人茶幾坐墊,臥室重新換上白色的羅帳、杏色被褥。
床對麵的小幾上擺上一套茶具,架子上擺上文房四寶,牆上還掛上幾張古琴。
古樸沉雅、清幽愜意……
原本荒蕪、淩亂的小院子,看起來終於像是人居住之地。
墨貝和阿彌從小菜市場回來時,若不是托月在廊下擺上小爐燒水煮茶,真懷疑自已走錯了地。
這還是他們離開前的破院落嗎?墨貝忍不住稱讚道:“眼下的精致絕對不輸給公子晚朝軒,再過幾個月肯定比晚朝軒還精致。”
“六少夫人,您一個人收拾嗎?”墨貝好奇地問,托月微微點一下頭。
“這也太厲害了。”墨貝對托月佩服得五體投地,道:“府裏最能幹的丫頭媽媽,也沒有六少夫人厲害,把這裏收拾得這麼體麵。”
“行了,先別忙著誇。”
托月看一眼他們手上的東西道:“你們逛了這麼半天,都買了些什麼東西。”
墨貝嘴唇一扁,委屈道:“阿彌嫌棄小菜市的菜蔬不好,我們坐車到更遠的菜市,所以回來晚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