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請您三思而行,如果您在這個時候撇下這些剛剛歸降的南蠻軍,獨自一人過去,難保這些南蠻人不會趁機逃走,徒生變故,更何況,當今聖上的聖旨已下,若是耽誤了時間,對您是非常不利的!”朗言死死的擋在屠蘇燼的麵前,隻是低頭盡責的陳述著這一事實,任由對方憤怒的盯著他。
此時的屠蘇燼對於朗言的說法,根本不予理會,他現在心裏想著的全部都是那個女人的安危,“我再說一次,讓開!”
本就嚴肅的語氣又忽的冷了幾度,屠蘇燼冷冷的注視著跪在地上的朗言,手上青筋凸起,緊握成拳。
感受到頭頂上方,馬匹之上的強大的威壓,朗言忽然猛的一聲,豁出去般大聲喊道,“大皇子馳騁沙場數十載,為的不就是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嗎?如今機會就在眼前,難道您要讓它功虧一簣嗎?”
“朗言心知大皇子並非池中之物,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宏圖偉業,定不會被兒女情長所束縛!”
“如果大皇子決意要走,那就從朗言的屍體上踏過去吧!”朗言未敢抬頭看屠蘇燼,身體已然顫抖起來,但他心知此事的嚴重性,又不忍麵前之人就這麼放棄這個絕佳的機會,便仍舊身體筆挺的跪在草地上,等待著屠蘇燼的答複。
“你……你……”沒想到朗言如此堅持,屠蘇燼一時竟也無法,他雖然調轉了方向,但心裏始終憋著一口氣。
朗言見屠蘇燼打消了去玉峰山的念頭,便在心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大概走了百十來米,朗言突然聽到一聲駿馬的嘶吼,隻見本來前進的屠蘇燼突然調轉馬頭朝著玉峰山的方向奔馳而去!
“大皇子!”
“大皇子!”朗言驚慌的呼喊著屠蘇燼,但留給他的隻是越來越遠的背影。
他停留在原地,眼神直直的望著奔如急風的人,喃喃道,“大皇子,南柯姑娘對您就那麼重要嗎?為了她,您不惜放棄唾手可得的江山嗎?”
而此時的屠蘇燼腦海裏除了夏南柯,什麼都沒有,他隻有一個信念,就是確定她還活著,如果她不在了,就算擁有了江山,他又要與誰共享!
所以,夏南柯,你絕對不能死!
等著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大火已經蔓延至山頂,整個玉峰寨全部被大火團團圍住,就算山頂上所有的人都用濕布巾捂住口鼻,仍然抑製不了濃煙透過薄布進入鼻腔。
“不行……”歐陽莎緊張的大叫道,“這樣下去,我們就算沒被燒死,也可能被嗆死,咳咳……咳咳咳……”
“咳咳……”夏青摸了摸有些幹咳的喉嚨,他感覺到了一絲暈眩,模糊著眼睛緩慢的朝夏南柯所在的方向而去……
歐陽莎察覺到了夏青的動作,眼神一陣驚懼,“夏青,危險……”
“碰……”的一聲,一根突然倒塌的橫梁筆直的落在夏青剛才站立的位置上,歐陽莎驚魂未定的從地上爬起來,趕緊查看他是否哪裏受傷。
隻是,她摸著夏青手臂的青蔥白指竟然有些顫抖,“夏……夏青……你沒事吧!”她同樣顫著聲音問道。
回過神來的夏青看著近在咫尺的歐陽莎,他感覺到封塵許久的心在逐漸的融化,他情不自禁的撫摸著她的額頭,臉頰,以及因為脫力而略顯幹枯的嘴角,溫柔的看著她道,“你這個傻瓜……”
“嗚哇……”也許是此時的夏青太過溫柔,也許是對目前的狀況無法左右,歐陽莎在夏青的安撫下竟然哭了出來,平時的勇敢、堅強、果敢全都不見了。
她現在隻是一個躲在自己最愛的人懷裏尋求保護的小女人。
“別怕,我有在!”夏青緊緊的擁著她,在一片濃煙火海之上,他不再壓製自己的情感,不再考慮將來,他現在隻想讓她知道,他也喜歡著她。
大火還在肆掠,夏南柯站在玉峰山頂,感受到從山腰之上湧上來的熱浪,空氣中刺骨的寒風早已經不複存在,隻有不斷上升的熱氣,以及森林裏各種絕望的鳥獸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