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父皇與文武百官死的那一個月,皇宮之內所有的宮女、太監、侍衛全部都想要逃離皇宮,甚至還想要帶走了大量的錢財,當時的他根本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切!
如若不是麵前之人利用手中的銀甲紅巾軍穩定已經動亂的人心,殺了幾個領頭之人,估計整個皇宮也隻剩下空殼了!
若真如此,這不但是西蜀皇室的恥辱,更會成為所有曆史王朝的笑話!
然而,皇宮之內的事倒也不算是最棘手之事,最令人棘手的便是安撫被殺官員的家屬以及重新培養一批新的勢力來穩定朝堂正常的發展!
六個月,他與三皇叔一起整整用了六個月才讓所有的事情得到暫時的平息!
這六個月之中麵前的這個三皇叔一直與他同進退,出謀劃策、絞盡腦汁,幾乎與他同吃同住的捆綁在一起!
這六個月,他幾乎連自己的王府也沒怎麼回去!!
也就是這六個月,他看到了他輔佐自己的真心實意,盡心盡力!
所以,他便很好奇,以他當時的能力,想要越過他這個皇太子奪得皇位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而他卻放棄了,不但放棄了,現在還不遺餘力的盡心輔佐於他,他有問過他,為什麼?
屠蘇燼看著麵前的男子,目光微沉,記得當時他告訴他,他這一生並無心皇位,更何況,以她冷清的性格是不會願意做皇後的,無論是誰當皇帝,給她一個太平盛世便好,她可以做她一切想做的事情!
他知道,三皇叔口中的她是那個叫夏南柯的女子,那個他唯一愛著、唯一覺得愧疚的女子!
屠蘇禦抬眸,見麵前的皇帝的神色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便眉頭微皺的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屠蘇燼收斂了所有的心思,眼神突然瞥見明黃書案之上放著的女子身形的數據,便神色認真的看著屠蘇禦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完婚?!”
聽得屠蘇燼如此問,屠蘇禦眼神一緩,語氣低了低道,“我也不知道,我還沒跟她說過這件事!”
“什麼,你還沒說?”屠蘇燼眼神之中滿是驚疑之色,“她的鳳冠霞帔朕已經安排人在日夜趕工的做了,你這邊竟然還沒有動靜?!”
“咳咳——”屠蘇禦的臉上劃過一絲尷尬……
屠蘇燼見此,心裏不由一歎,他這個三皇叔是什麼樣子、有什麼手段、他在這六個月裏早就有所覺悟了,簡直比當年的皇祖父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他恐怕也隻有遇到夏南柯才會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以前,他總覺得能與麵前的人拚上一拚,而現在他才覺得,自己無論哪方麵都比不過他!
他,輸得徹底!!!
不過,能看著那個女人幸福也不算是一個虧本的買賣!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說?”屠蘇燼眉頭淡挑。
“…………”
“要不要朕下旨賜婚?”
“不……不用了……”屠蘇禦趕緊拒絕,“我……我會馬上就說的。”
“那你趕快說,朕好讓大理寺主持推算出良辰吉日!”
“嗯……”屠蘇禦隻要一想到那個心心念念的女子,神色就閃過一絲不自然。
屠蘇燼見此,也沒打算繼續問什麼,而是看到放置在自己麵前的國書,帶著詢問的語氣問道,“朕新登基,北涼皇帝來賀,派遣了使者過來,說是三皇叔的故交,指明了讓你前去接風洗塵!”
“…………”聽到“北涼”二字,他的眼神之中全是冷意!
屠蘇燼見他的神色,聯想起幾年前在軍營之中聽到他被作為質子到北涼之後的生活似乎很艱難,“如果皇叔不願意那朕派遣另外的人前去?!”
“不用了……”屠蘇禦盯著屠蘇燼手中的國書道,“既然指明了要我過去接待,也沒有必要假手他人!”
更何況,北涼與西蜀素來旗鼓相當、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卻主動踏入西蜀的土地,定然是來者不善!
想到此,他與屠蘇燼交換了一下眼神道,“北涼的使臣到我們西蜀境內之後,多派些人手密切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我估計他們並不隻是朝賀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