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夏南柯立刻轉頭看向鬼醫,像是在絕望之中看到一絲光亮般注視著她道,“那麼能不能求你救他?”
語氣之中的委婉以及誠意是夏南柯從來都不曾有過的,一個“求”字,便代表了夏南柯對屠蘇禦全部的愛,如果鬼醫此時要求她跪下來,她可能也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
見身邊的人遲遲沒有動靜,夏南柯的心莫名“咯噔”一下,但她也未敢催促於她,隻是安靜的等待著鬼醫的回答。
“可是……”半響過後,鬼醫終是出了聲,“要救他,必須與我於藥水之中坦誠相對,一來,我的內力可以減輕修複經脈所帶來的痛苦,二來,這樣我才能準確無誤的找到他身上的穴位。”
夏南柯聽此,眼神一暗,微低著頭,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藏於袖口之中的手鬆了鬆,最後,像是什麼都握不住般完全的鬆開了。
鬼醫話已說出口,相信麵前的女子應該能理解她話語裏的意思,因為,她是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年過五旬的老人,而且,雖然是為了救人,但,一個女子與一個男子如此坦誠相對,於她的清譽算是盡毀。
“你確定能救他嗎?”夏南柯再次抬頭看著鬼醫,可眼神之中早已經是一眼看不穿的深邃。
鬼醫表情未變,“可以……”
聽得鬼醫肯定的回答,夏南柯精神一鬆,“誠如鬼醫所說,此方法幾乎是毀了一個女子的清白,我夏南柯也不是不懂得感恩、不知進退的人,隻要他能活下來,我夏南柯自然會離開,成全你跟他的。”
“你……”鬼醫沒想到她能如此就接受這種結果,目露詫異,她以為她會指責她趁火打劫、趁人之危,是卑鄙無恥的小人,會把她大罵一通,可是,什麼都沒有,她竟然如此平靜的就接受這種結果,竟然真的願意就這麼離開。
夏南柯收斂所有的心痛、難過,她極力的掩飾著自己早已經崩潰的心,她不想在救屠蘇禦的問題上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她不希望任何事情影響到鬼醫的心情,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屠蘇禦能活下來。
如果他死了,她會內疚自責一輩子的!
隨後,她硬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著鬼醫道,“請你一定救活他,至於我,會馬上離開的。”
說完,她努力的控製住略微顫抖的雙腿,最後眷戀不舍的看了一眼屠蘇禦,才慢慢的出了屋舍的門。
剛關上房門,餘恨便皺著眉頭看著她臉色發白的樣子,眼神隨即盯著門扉處浮現一絲冷意。
而夏南柯步履淩亂又緩慢的走到屋舍轉角處的時候,突然像是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般半蹲在地上,眼神空洞得像是看不見任何東西,但卻從裏麵流出一滴滴無聲的清淚。
從來都沒有見過夏南柯這個樣子的餘恨,一下子便慌了神,他連忙走到她的麵前眼神緊緊的盯著她道,“是裏麵的那個人做的對不對?”
“我去給你報仇!”此時的餘恨滿是憤怒,他快速的轉身想要跑進屋舍直接殺了那個人。
“別去……”夏南柯抓著餘恨的衣角,找回了一絲自己的聲音,“我沒事,不關她的事!”
“你都這樣了,還說沒事,你以為這樣很聰明嗎?簡直愚蠢!”餘恨憤恨的道,該死的,為什麼她還在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