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落地,碎片成渣。
皇後娘娘身旁的貼心婢女上得跟前,小心地握著對方的手,“娘娘,您的手……”
“無妨,您先下去吧。”對於皇帝突然的寵.愛,皇後娘娘心裏過不去,有個坎兒。
她時刻能夠想起,當初為了替自己的兒子,也就是太子擺脫這個女人,她犧牲了什麼。
當時,她以為,這個女人不過是皇帝一時新.鮮,才會如此。
然而,她竟然沒有意識到,成媛公主有一天,也會成為入得皇帝的眼。
其實,如果是普通的一個妃子,她或許還不會這麼生氣。
因為真到了一定的時候,她看對方不順眼,完全可以設計除掉這個禍.害。
可是對方是西芸國的成媛公主啊,人家身份再尷尬,她都代表著西芸國和天辰國的友誼。
如果在這個時候,西芸國的成媛公主死了,那麼天辰國必定背.鍋。
她身為一國之後,為了爭.寵,做出這種事兒,皇帝定然不會饒恕她。
當初,對待蘇貴妃,皇帝之所以沒有大加追查,不是他沒有懷疑自己,而是因為皇帝真地因為情.敵青虹先生,吃了很大的醋。這種醋意,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一門心思隻管處罰了以後,再說。
蘇貴妃便就因為這個,栽了一個巨大的跟頭,而且還不能絕地重、生的那種。
“罷了,去吧。隻要不是那個女人,就行!”
皇後口中的那個女人,就是蘇貴妃,蘇貴妃雖然現在還沒有恢複頭銜,是蘇妃?但她從冷宮出來,就已經讓她感覺到不妙。
萬一到時候皇帝不舍得,或者想通了,將人再次扶上貴妃的位置。
那可就麻煩了。到那時,她恐怕再也沒有機會。
蘇貴妃恢複寵.幸,意味著她以後將會多出一個競爭對手。
畢竟,她始終記得,蘇貴妃曾經和皇帝並肩一起上過戰場,一起在死.人堆裏爬過,甚至他們之間,情深似海,讓無數朝臣都爭相傳·道。
蘇貴妃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在她的眼裏,皇後是如此地嫉妒她羨慕她。
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夠跟她換一下位置,哪怕她娘·家勢力如何強大。
晚上。
成媛公主在皇帝的指導以及雲太傅的放·水下,她贏了。
但下棋的時候,她心裏說不出的著急。眼下已經深夜,皇帝和雲太傅遲遲不走。
她宮裏藏著的沐長歌小姐也就走不了。萬一皇帝今晚在這裏歇下,那沐長歌……
啊。她不敢多想。
遲疑許久,她撲通跪地,嗓音沙啞地哭泣著。
皇帝看了她一眼,覺得可憐見的,“怎麼了?”
“陛下,臣妾想跟您坦白一件事兒!”她匍匐著身子,雙手都在顫抖。
皇帝看成媛公主鄭重其事,不禁笑了,“到底什麼大事兒,起來說吧!”
“臣妾……臣妾……”成媛公主咬著牙齒,每吐一句,就感覺全身都不舒服。遲疑了很久,她果斷道,“臣妾狀告……皇後娘娘!”
皇帝瞠目結舌,“愛妃說什麼?”
“陛下,當初皇後娘娘到得宮中,故意以贈送東西討好為由,將我騙到雲煙閣,並讓臣妾裝扮成蘇……蘇妃的樣子,哄騙……哄騙陛下上·當!”
雲太傅一聽,兜著手就要退下。
被皇帝叫住了,“不必走了,就聽聽成貴妃怎麼說。”
成媛公主再叩拜,言簡意賅地吐露了皇後娘娘當日設計的一切。
皇帝內心已經懷疑過,隻不過不願意想起,這會兒看著成媛公主這孩子哭得傷心,忍不住哽了下,“既然如此,為何愛妃現在才說?”
“陛下知道,臣妾雖貴為西芸國公主,但身份尷尬。在這深宮,也沒有什麼朋友。若是正麵同皇後娘娘作對,必定討不到好。”成媛公主沉思著,嘴角過於用力,已經咬出了血漬。
皇帝歎了一口氣,悵然地看向成媛公主,語氣有些冷漠,或許是在維護皇後,又或許是在自己的名聲。
“所以這就是你的理由?”
“是!”成媛公主堅決。
“皇後讓你做什麼,你也做什麼麼?!”皇帝冷意更深。
“陛下,實不相瞞,成媛自從上次宴會,就癡迷太子殿下。皇後盛情款待,臣妾心中高興。一時沒有思考那麼多,以致釀成大禍。”成媛公主匍匐再拜,“雖然心知此言一出,陛下必定討厭臣妾。但臣妾不想後悔終·身。也不想無辜成為皇後手中的棋子!”
“你?!”皇帝果然生氣地拂袖站了起來,“你就不怕朕殺了你?”
雲太傅在一旁,看著動怒的皇帝,忍不住上前,躬身答話。
“陛下息怒啊!”他扭頭看了成媛公主一眼,示意道,“成媛公主乃是西芸國的公主,今次成了天辰國的皇妃,若是陛下……那天辰國和西芸國交.好的友誼,豈不是……”
一聽雲太傅的提醒,皇帝當場收斂了情緒,但是他已經沒了剛剛下棋的興致,就帶著人,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走時,他看了成媛公主一眼。
那一眼,其實已經注定,皇帝再也不會疼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