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黛黛煎藥,不禁多多停留了片刻。
一時好奇,她上前問道,“你在這兒做什麼呢?”
黛黛嚇得手裏的團扇也跟著飛出去,“四……四小姐。”
“你給誰熬藥?”
黛黛太過畏懼,一時嘟囔著回應,“給……給我家小姐熬的藥。”
“長歌姐姐?”沐萋萋獨自拉開藥罐,輕、嗅了下,目色突然變的很是奇怪,“真是給長歌姐姐的藥?”
黛黛冷汗直冒,嘴裏哆嗦著回應,“是,是給……給長歌姐姐的藥。”
“哦,這樣啊?”四小姐沐萋萋沒說什麼,獨自出了廚房。
門口怔了許久,猶豫了會兒,便離開了。
回到望寧居,剛坐下,就忍不住拉著母親越氏念叨。
“母親,您說奇怪不奇怪,長歌姐姐竟然讓她的婢女買了墮、胎藥?”
墮、胎藥?
越氏抬眼,慎重地吩咐,“萋萋,這事兒,可不能胡說,你長歌姐姐尚未嫁人,如何會有孩子?”
“可是,母親,萋萋不會認錯,確實是墮、胎藥。跟母親生活了這麼多年,難道……我連墮、胎藥也分辨不得了麼?”她手指劃過臉龐,眼底深藏著濃濃的笑意,“母親,長歌姐姐終究是尚書府的人,她如果還沒有嫁人,肚子就大了,對尚書府的名聲不好。要不然……”她說出自己的見解,“要不然咱們把這事兒告訴給祖母,處置吧?”
越氏強烈反抗,“不行,萋萋。你長歌姐姐的事兒,還是不要管了。”
“為什麼?”微微皺著的眉頭下,一汪眼含著三分天真,“平日裏,長歌姐姐最得祖母歡喜。每次長歌姐姐有事兒,祖母就會特別關心她。而我們,稍微不如祖母的意,祖母就會批評指責。眼下長歌姐姐還沒有嫁人,就有了孩子。母親,你說,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麼?”
啪……
越氏捂著心口,忍不住給了女兒一個耳光。
沐萋萋揉著臉頰,不可思議地將人看著,眼底裏,有她的固執任性。
打了又心疼,越氏上前,想伸手拉住女兒,無奈對方退步,哭泣著表明了一切。
“是,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母親不會同意……”她冷笑著,聲音裏都夾雜著一絲不被接受的痛楚。
“萋萋,沐長歌身份尊貴,咱們惹不起。”越氏哭訴著,打人的手掌還在輕微的顫抖,“她是尚書府的大小姐,你祖母疼她,理所應當。所以,咱們更不應該,去做她的敵人。你知道麼,就是因為沐若雲向著她,所以她出嫁時,沐長歌才會親自送嫁,給她撐場麵啊!”
沐萋萋咬著嘴唇,不甘心的臉頰皺得緊緊的,“母親,您知道,為什麼父親不重視您麼,就是因為您太軟弱。沐氏死了,為何寧氏可以獨得父親寵、愛,就是因為她敢爭,敢去爭,你瞧,如今人家的女兒馬上就要成為太子側妃了!”
她把自己的無能歸咎於母親的懦弱,大概是因為越氏本人的不爭,導致四小姐沐萋萋性格上有些說不出的偏執。
“母親,反正您等著看吧,我一定會讓沐長歌也吃吃苦頭!”
哭著跑出房門。
她去了鴻生堂見老夫人顏氏。
“四小姐,老夫人正在午睡,有什麼事兒,等老夫人醒了再說吧?”王嬤嬤掀開簾子,溫言細語地叮囑。
四小姐沐萋萋神色落敗,抓住王嬤嬤的袖子催促,“不,王嬤嬤,麻煩您同祖母說一聲,萋萋有非常重要的事兒同她說!”
“這……”王嬤嬤為難。
老夫人剛剛午休,這個時候將人叫起,實在是有些煩心。
然而,四小姐沐萋萋執意不走,她也無法,隻能進入屋子。
等了半個時辰,不見王嬤嬤的動靜。
四小姐沐萋萋神色好不耐煩,跟著就大聲嚷道,“祖母,祖母,萋萋有重要的事兒跟您商量,您見見萋萋吧。”
來回嚷了好幾聲,安睡的老夫人顏氏醒過來,問身旁的嬤嬤,“外麵是誰在吵?”
王嬤嬤伸手攙扶意、欲起身的老夫人顏氏,平心靜氣地解釋,“老奴原想著,讓四小姐一會兒再來,沒曾想她會如此堅持。”
“算了,這般著急,必定是有要緊的事兒,同我說。”老夫人顏氏寬容地拍了拍王嬤嬤的手背,“讓那孩子進來吧。”
“是。”王嬤嬤退出房門,請了四小姐沐萋萋進屋。
一談就是半個時辰。
最後老夫人顏氏氣得臉都黑了,不由分說,就要去見雲初初。
王嬤嬤從未看見過這樣暴、怒的老夫人顏氏。但她以為,大小姐沐長歌不可能會做出那種沒有規矩的事兒。
故而,她一麵擔憂,一麵隻能陪同老夫人去看個究竟。
……
雲初初坐在院子裏的秋千架上,為楚心離的事兒煩憂。
手指摩挲著絲帕,正自凝神。
院外有人聲,緊跟著一片嘈雜。
“什麼事兒?”雲初初看著房梁上,坐著的重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