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江禦淮，葉蕪的表情瞬間變了，徐諾清楚的看到，她剛才還頗漫不經心的眼睛裏泛起了笑，嘴角亦若有似無的勾起，這副情狀她以前哪裏見過？一時間就有些發愣。
“小蕪，你很喜歡他？他……人好麼？”
徐諾遲疑的、小聲的問她，在這遲疑中，還莫名生了一些無法言說的悵然。
葉蕪點頭，毫不猶豫的，隻她瞥她一眼，下意識的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她‘唔’了一聲，跟徐諾說：“我回去問問他有沒有假期，你定在什麼時候？”
徐諾有些心神不屬，她恍惚的看了她一眼，勉強笑道：“我們倆倒是不急，要看魏勁跟你男朋友的時間，你先問，問了我再定。”
葉蕪點頭，點了頭之後，又下意識看了徐諾好幾眼。
原因無他，徐諾的情緒變化太明顯了，她沉默了一下，說：“怎麼不太高興？”
徐諾忍了忍，眼睛裏還是泛起了淚花，她撲倒在她肩頭，嗚嗚咽咽語無倫次的說：“一個沒注意，就一個沒注意你都……你都有了重要的人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就好想哭……
我不想離婚的……其實我也不止因為這個原因……我不想離婚的……你知道我為什麼離婚嗎？
孩子……就因為孩子……我喝了好多藥啊……真的好多……又苦又澀，我喝得難受極了……
他媽想要孫子，他也想……我知道的！我都知道！這麼些年，我好多時候都失眠，以為那些閑言碎語我聽不見嗎……我就是不說而已，我都找不到人說！我把你弄丟了……嗚……”
她哭得好傷心，從未有過的傷心，葉蕪終於發現，她早已不是記憶中的幼稚女孩了，她也在變，也在成長，雖然慢了那麼一點，原因也那麼令人難受了一點。
她攬住她的肩，輕輕的拍，嘴裏小聲的安慰：“沒事了，小諾乖，沒事了……”
她反反複複隻會重複這麼一句，但語氣卻是越來越溫柔，徐諾隻覺得暖暖的，她漸漸緩和過來，她不好意思的在她肩膀上蹭蹭，然後抹幹眼淚坐起來。
“其實……都過去了。”徐諾朝她笑了一下，笑得非常難看，但眼睛裏已經沒有了哀傷。
“我以前真的很幼稚很傻是不是？以為光有愛就夠了，以為我待你好你就會待我好，懵懵懂懂的過了這麼些年，才恍然發現，愛維持不了柴米油鹽，至於真心？其實也不值幾個錢，我待我婆婆是真的好，可她……”
葉蕪摸摸她的頭，猶豫著問：“那你……還愛他嗎？”
徐諾也輕聲問自己：你還愛嗎？
她想了很久，輕輕的搖了搖頭，“我以前愛的，可是現在也不確定了，談戀愛的時候覺得他哪裏都好，結婚之後才發現不是那樣，他也有脾氣，容忍度也有限，他也有堅持，讓不得半分……我跟他矛盾很多，先是小的，後是大的，我接受不了，他半點不退，走到今天其實沒誰無辜。”
徐諾仰頭笑笑，輕聲的說：“過去了，都過去了，我現在都不想了。”
她在告訴葉蕪，也是在告訴自己。
不想了，真的……不想了。
*
葉蕪從徐諾那裏回來，心情非常沉重，她有些後悔，不該在她麵前提，可後悔無用，她亦隻能自己走出來。
她沒開燈，就懶懶的倒在沙發裏，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接著是門鎖轉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