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接著說：“就跟你的‘撿來的’一樣的撿來的。”
季漾嘴角的笑消失了，她不敢置信的衝葉蕪小聲的喊：“嘖！小蕪啊！你是在暗示什麼？暗示我會跟一個撿來的，不知道底細的人談戀愛嗎！不可能的！”
她有些氣，說話都帶著火氣，葉蕪就不停的笑，然後在她忍不住使勁拍被子的時候，小聲的說：“所以……最主要的是他不知底細，是嗎？如果知道了底細，就有可能了是嗎？”
季漾：……
突然該死的無法反駁，怎麼辦！
她轉了個身，麵朝著葉蕪這方，她靜靜的看著她模糊的輪廓，臉上所有生動的表情，毫無遮掩的情緒都慢慢斂了個幹淨，她搓搓手指，煙癮又犯了，她沒去拿煙，輕車熟路的在枕頭底下摸了摸，摸出兩顆大白兔，剝了糖紙塞了一顆在嘴裏，然後將另一顆塞進葉蕪嘴裏。
“吃糖啊，小蕪。”
葉蕪張嘴含住，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一顆糖很快就化完了，嘴裏蔓延著清甜的味道，她張嘴，隻覺得連呼吸都帶著甜味。
“大晚上的吃糖，也不怕蛀牙。”
她埋怨道。
季漾就無所謂的挑挑眉毛，說：“沒要緊，我牙好。”
葉蕪就下意識的回想了一下，季漾少有的笑起來的時候，明晃晃的一口大白牙。
好吧，她也該死的無法反駁。
胡謅了一會兒，似乎沒那麼生分了，到最後，季漾小聲的跟她說：“小蕪，我做了點東西，明天送給你。”
葉蕪點頭，說：“好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葉蕪困意上湧，她含糊的跟季漾說了一聲，很快就睡著了，季漾聽了一會兒她平緩的呼吸聲，也跟著閉上眼睛。
*
第二天，葉蕪醒來的時候，正是晨光熹微的時候。
園子裏先是很安靜，然後在偶爾躍過的鳥鳴聲中，漸漸有了動靜。
細碎的腳步聲漸漸密集，拿東西的聲音，小聲打招呼的聲音，然後接二連三想起來的水流聲……到最後，所有的聲音混成一片，化作晨起時獨特的生活氣息。
季漾在這些聲音中睜開眼，她先是恍惚了一會兒，然後才慢慢清醒，葉蕪偏著腦袋看她，笑著跟她打招呼：“早啊，小太陽。”
季漾嘴角翹翹，然後又很快捋平，她點點頭，非常淡然的、非常矜持的說：“早。”
葉蕪看得有趣，但她沒拆穿，季漾醒了，她也就利索的爬起來，兩人沒有再交流，但哪怕不交流，僅僅是屋子裏時不時響起的獨屬於另一個的腳步聲，或者一個不經意間撞到一起的眼神，都大大的給了季漾真實感。
到了此時，她的心才終於落到了實處，沒有哪一刻，她能有這般清晰的認知——
她真的真的找來了。
也真的真的毫無芥蒂。
這大概是今年冬天來臨之前，她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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