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有毒!”
孫恒麵色陡然一變,一個閃身就出現在夏侯勝的身邊,五指一扣,當即按住對方的脈搏。
“不行了!”
隻是短短片刻的功夫,夏侯勝就從剛才的意氣風發化作此時的滿臉悲涼。
一雙眸子也遍及死意、絕望。
他任由孫恒扣住自己的手腕,聲音中的不甘、悲憤讓人聞之心驚。
“毒入骨髓、五髒,沒救了!”
夏侯勝大嘴張開,虎目含淚,身軀顫抖的伏身悲嚎:“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孫恒此時也麵色僵硬的收回手掌,眼中驚怒交加,心頭更是一片冰涼。
誠如夏侯勝所說,他已經沒救了!
他體內的毒,經由真氣流轉,早已傳遍他的五髒六腑、四肢百骸。
這種毒,寒若冰霜,與真氣緊密相連,不可分割。
別說是夏侯勝,就算孫恒自己,以他的肉身強度和用毒造詣,一旦中了此毒,也是必死無疑,絕無幸免的可能!
此時,除了對夏侯勝感到不甘之外,孫恒心中更是五味雜糧。
如若他沒有在此為夏侯勝護法的話,那有朝一日,他自己也定然會落得和對方一樣的下場!
到時候,怕也是會死的滿心的不甘。
“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我們真正的築基丹!”
夏侯勝咬牙開口:“綠柳山莊的人怕也不知情,要不然,要不然……,噗!”
他話音未落,已是再次口噴結冰的血液、五髒的碎片,麵色突變憔悴,雙眸更是暗淡無光。
“嗬嗬……”
孫恒轉過身去,有些乏力的坐在山石之上,無神的雙眸朝著遠方眺望:“虧得我們拚死拚活,死裏逃生,結果得來的丹藥竟是要命的東西!”
“為何?為何?”
夏侯勝緊咬牙關,身軀顫抖的問個不停,卻隻能在此發泄心中的不甘。
“為何?”
孫恒則是麵色一變,陡然挺身而起,持刀在手:“這個問題我想賈老能給出答案。”
“呼……”
夏侯勝豁然抬頭,就見天際一道流光正自從遠處飛馳而來,轉瞬間已是來到峽穀上方。
那流光之中,帶著股熟悉的威壓,如同此方天地一般,正是那位道基修士賈老。
隻不過,此時的賈老已經散去身上籠罩的黑煙,顯出年輕人的真形。
“真是不知好歹,竟在這裏衝擊道基。”
上方的年輕人憑空虛立,朝著下麵的兩人輕搖頭顱:“這麼大動靜,我就算是想不看見也難,本來你們還有逃走的希望,卻偏生要自己送上門來。”
“哎!”
他搖頭輕歎,狀似遺憾。
而看清上方的人影,夏侯勝則是麵色一變,道:“清風劍溫明玉!”
孫恒眼眸一動,也想起了此人。
朝廷登仙司的道基供奉仙師,來自京城的仙家大族溫家,一個甲子前成就道基的修法高人。
想不到,他竟然一直追在兩人的後麵。
“你認得我?”
溫明玉略有些意外的掃了眼夏侯勝,笑道:“看來你已經服用築基丹了,可惜效果似乎不怎麼樣啊!”
“放屁!”
夏侯勝仰天怒吼,雙目欲裂:“那根本就不是築基丹,是毒藥,你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我們築基丹,而是打算要我們的命!”
“那確實是築基丹。”
溫明玉嘴角微翹,道:“隻不過是廢丹罷了,畢竟就算是煉丹宗師,也不能保證每一次煉丹都會成功。”
“溫前輩!”
孫恒麵色陰沉,冷聲開口:“前輩乃是高人,為何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坑騙我等?不覺得失了身份嗎?”
“這其實也非我的本意。”
溫明玉輕歎一聲,略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但不論是仙宗還是魔門,早在八百年前聯手圍殺天刀門蔣離的時候,就立了規矩。”
他聲音一凝,雙眼冰冷的直視兩人,一字一句的道:“武者,不可成道!”
“為什麼?”
夏侯勝身軀一晃,仰著慘白的臉龐看向對方:“為何我等習武之人,就不能成道?”
孫恒則是麵色微變,卻是想起蔣離隨筆最後的寥寥幾句記載。
但其上也並未說他哪裏得罪了仙宗魔門。
竟是遭到兩方的圍殺!
而且,似乎還波及到後來的習武之人。
“因為,練武的實在是太多了!”
溫明玉似乎也不著急對兩人出手,此即輕吐一口氣息,如同講古一般,慢慢悠悠的開口:“當年蔣離奪得築基丹,不僅自己成功轉為道基修士,還妄圖廣傳武道,讓更多的習武之人成就道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