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愛你。”
“為什麼?”
“這還有為什麼嗎?”蘇恣實在懶得解釋了,她拿起包起身就走。
留下桌子上那沒有吃完的和果子。
“把它帶走吧。”馮景深將其簡單的包裝好,遞給蘇恣。
蘇恣接過包裝袋,畢竟還是吃了,不帶走不行。
“蘇恣,你知道為什麼我選擇這裏嗎?”蘇恣向前走去,走的不是很快,因為她穿著高跟鞋走的不快。
蘇恣搖了搖頭,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並不想知道。
她已經知道她該知道了,現在是她向馮景深鞠一躬然後離開的時候。
“因為在這裏,我第一次愛上了你。”
蘇恣聽到這句話後,突然停在了原地,雙腿如同定住一樣不得動彈。
她轉過頭來凝視著馮景深,馮景深的眼中有淚光閃動,那猶如蠟燭要將滴落的蠟油一樣,附在他的睫毛上,久久無法落下。
那天晚上,是一個非常平凡的夏夜。
夏天的成都悶熱無比,唯獨在夜晚炎熱才能休息,換來了溫柔的吹拂著你臉頰的晚風。
柳樹如同風箏一樣在空中搖曳,知了在訴說著夏夜的故事。
公園裏空無一人,除了夏夜桂花的清甜。
那天,馮景深為了大學一個可有可無的作業,被迫在公園喂了一天的蚊子。
夜幕降臨,天漸漸暗了下來,猶如萬千的妖怪伸出巨手遮住了天空。
蘇恣與他一樣,為了應付這個可有可無的作業。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製藥專業的要完成這個作業,你們商務管理的也要完成這個作業。”蘇恣低聲抱怨道,事實上他並不想讓馮景深聽到她的抱怨。
“我不知道,反正快點走吧。”馮景深說著說著就顫抖了起來。
二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蘇恣在前,馮景深在後。
二人走到黑暗中,馮景深頓時覺得難以呼吸,猶如一個水怪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入無邊的黑暗之中,他越是掙紮,越是難以呼吸,他蹲在地上,將自己抱得緊緊的,他的每根神經都發顫著,如同一千個崩潰的叫喊聲一遍遍的徘徊在他的腦中,讓他失去理智。
難以想象,易雲集團的總裁,竟然是一個怕黑的膽小鬼,這是他內心最疼最深的秘密。
那源於一次恐怖的經曆,在小時候,有一次他調皮,性格古板恐怖的父親將他關在衣櫃裏。年幼的他拚命的拍打著衣櫃的門,仍然於事無補,直到他全身發顫,手發疼。
他永遠無法忘記黑暗給他帶來的一切,那一天他哭到沒有聲音,但是他越哭越能感受到呼吸的困難,他覺得自己要死了,比墜入地獄更加的痛苦,他一直大力的呼吸著,直到他失去意識倒在了衣櫃裏。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倒在了床上,身邊坐著他的家庭醫生。
記憶中,父親再也沒有提起那件事情,從那天開始,父親對他而言就是一個恐怖的存在。
“怎麼了?”蘇恣看到蹲在地上發抖的馮景深。
馮景深在意識喪失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一個東西,立刻如同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抓著蘇恣。
“別怕,別怕。”善良的蘇恣看著他痛苦的樣子,頓時有種想保護他的欲望,就像看到一隻瑟瑟發抖的小貓一樣。
蘇恣連忙從包裏拿出一盒火柴,再撿起地板上的落葉,接著拿著餅幹紙盒子。
在一頓瞎組裝之後,做成了一個花燈。
“別怕,你跟著我走。”蘇恣將地上的馮景深扶了起來。
她提著花燈在前麵走著,即便微弱到如螢火蟲尾巴一樣的星火也能點亮整個世界。
天使將星星的碎片灑落,它們隨著晚風漂浮,化為一抹柔光。
光芒映在了蘇恣的臉上,她就猶如從森林來的仙女,帶著似月亮一般純淨皎潔的光芒。
“你不會笑話我嗎?”馮景深走著蘇恣身後問道。
“為什麼要笑話你,每個人都有害怕的事情啊。”蘇恣笑著說,並沒有把他視為膽小鬼。
蘇恣回過頭對他一笑,笑顏似夏天盛開的緬梔子。
這一笑,比得上人間任何美好的事物。
馮景深在那一瞬間就像觸電了一樣,在那一刻,就在那一刻,他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過去的二十幾年之內,他不明白什麼是愛情。
身為易雲公司的總裁,要什麼女人沒有。
以前,他一直把相貌放在第一位,認為他會愛上一個擁有沉魚落雁之姿的女人。
而如今,蘇恣改變了一切。
他在那一刻愛上了世界上最平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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