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抬回廣州的,病還沒有好,就從這裏這個床搬到另一張床去。
蘇恣天天待在床上看韓劇,悶得讓人發瘋,看到最後全身酸痛,頭腦發暈。
她在晚上什麼也不做,盯著阿萌一動不動,每天晚上隔壁家的孩子都會哭。
她這時候就感到分外孤獨。
姑姑大部分時間都要去工作,她是在菜市場門口開了一家裁縫店。
蘇恣的日常起居都是這位看護負責的,這位看護耐心,有經驗,是鄧先喬高薪請過來的。
日常拖地,幹活,洗衣服都是她負責的。
蘇恣直到蘇恣每天都需要她來擦身體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被人觸碰是多麼難堪,這種毫無尊嚴的人生是如此難熬。
她希望自己快點好起來,可是自己的身體卻不聽話,在晚上的時候她傷口的疼痛讓她難以入眠。
這時候,她就想念一個人,那個總是會保護自己,帶給自己溫暖的人。
“張姐,你和喬喬熟嗎?”
“你不知道啊,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小時候和他姐姐關係很好,別人家的弟弟會和姐姐搶東西,但是他不會,有好的東西都會給我們大小姐,而且不哭不鬧,我們都說他是來報恩的,不像我家孫子啊。
唉,什麼時候才能生出長得那麼好看,長那麼高,又那麼聰明的孩子。”
“啊,你是說他們姐弟關係很好了。”
“對啊,他們的關係是誰也不能替代的,誰也不能拆開的。”
“誰也不能拆開…”蘇恣低下了頭,嘴角浮現一絲淺淺的笑。
“怎麼啦,小姐?”張姐忽然捂住了嘴,“小姐,我錯了。”
張姐突然帶著哀求的語氣向蘇恣求道。
“怎麼啦?”蘇恣轉過頭問道
“少爺不讓我提到大小姐…他說如果我…我就沒這份工作了。”
蘇恣無奈地搖著頭,難以想象鄧先喬竟然會說這種狠話,而且是從小看到大的長輩。
若非他對這件事情很戒備,他也不會把話說道這份上。
對於張姐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搞得好像你不說,我就不難受了。”
蘇恣淺笑,歎著氣說道。
“都過去了啊。”
張姐總是用這句話來安慰蘇恣,但對於蘇恣來說於事無補,這些天她一直逃避自己,一直不去想鄧先瑤,希望自己能夠忘了這件事情,可是她忘不掉。
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夢到自己躺在了病房上,她說自己想看月亮。
他帶著自己到海邊,他們望著深藍色的海洋,月光映在海麵上,如同鑽石灑在海麵上。
月亮特別的圓,他們就這樣看著雲霧散開。
或許是因為太幸福,蘇恣在夢中就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但是她仍然不放過夢的機會。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在夢中她想不起鄧先瑤,也想不起世俗的一切。
她望著身旁的他,眼中淚光閃爍,月亮照在他側臉上,蘇恣從未那麼認真的看過他。
他的側臉意外的好看,棱角分明,長長的睫毛附在深邃的眼睛上。
“喬喬,其實我們一直沒有看過海誒,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想和你看海。”
實際上蘇恣不喜歡大海,在海麵前總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渺小,那麼孤獨和無助。
“我不是故意要躲著你的,如果我現在告訴你,其實我…”
當蘇恣要說出那個字的時候,喉嚨卻像被卡住一樣,怎麼也發不了聲。
蘇恣嚇得從床上坐了起來,醒來時傷口的疼痛越發明顯。
她醒來以後,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房間擺滿了玫瑰花,她的花瓶插滿玫瑰花,床上鋪滿了玫瑰花瓣。
她一睜眼發現鄧先喬正趴在她床邊睡著了。
她眼角不自覺留下了淚水,莫非是老天爺特別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把他帶到自己身邊來了。
“蘇恣,你醒了。”鄧先喬迷迷糊糊地醒來。
“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晚上,我下班後就買了最早的班機,你的身體怎麼樣?”
蘇恣想問他為什麼現在才來,想告訴他自己沒有他很難受,但是她一句話也說不出。
“謝謝你。”鄧先喬笑著看著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