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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李晴毫不猶疑反駁,她捫心自問,尋風待她不差,可絕不是喜歡,這能感覺的到,現在看來,無非是因為席宵罷了,可看著素枝的神色很認真不像是胡說,隻覺得有些好笑,低聲喃喃,“他恨不得殺了我吧!不……也許他想……讓我活著,看著他殺人,而我無能為力……這可比死了要疼的多……他有多齷齪,你不知道也好……”
李晴已經不能以貌取人了,尋風看上去那樣幹淨,可做的事還要多讓人惡心,是非恩怨,她沒有參與過她不想多做置評,尋風是怎麼騙席宵他眼瞎的,才叫席宵都不敢提他,席宵又是怎麼低三下四懇求尋風的,才叫尋風說起來恨到牙根癢癢。李晴不知道,也就隨著他們的靈魂一起去吧,李晴隻願,天堂安好,能夠幸福。
“我不會看錯,你也知道吧?”素枝說的平靜,心底的不甘卻都寫在臉上。
李晴淡淡的揚起唇角,漸漸化開了一個笑,苦澀不已,說:“姐姐唱了這麼多戲,可知道哪一種最令人唏噓?”
素枝揚眉,“妹妹以為如何呢?”
“是戲幕起戲幕落,隻有一人當了真……姐姐和我如是!”
李晴沒什麼其他好說,素枝也如是,二人靜默相視,素枝彈起了琴,唱起了曲。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今年今日此門中,人去樓空渺無蹤。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曲詞傷感,戲子總多情,終是人走茶涼。
晚上,送走了素枝,泓燚和李晴坐在庭院裏,泓燚道:“小姐,你在床上昏迷的時候,我聽醫仙說起太子的私密之地,想到小姐你可能會擔心,我便去了太子的私宅……”
“可有找到什麼?”李晴先想到朝斜,她雖然現在頭腦不清,可也隱約記得當時把朝斜安置在席宵私宅旁,又特地留了記號標記,就是為了泓燚應該能看得懂,她當時想朝斜傷得很重,沒人管肯定是不行的。
泓燚先是垂了頭,而後有揚起下頜涼涼地笑了起來,道:“找到了……朝斜……”
李晴心頭引出一些光亮,燃起了火苗般,急說:“把他帶回來了?”
“是!帶回來了!”泓燚道,他沒什麼表情,卻更像是在強忍悲傷。
“他怎麼沒來見我?”李晴沒有察覺,隻是問。
忽然泓燚的頭垂得很低,深深埋在掌心裏,聲音頹廢,帶著哭腔說:“我……把他埋在太子殿下旁邊了,在……後山……”
這話太過艱難,泓燚很難才說出口,而說出口又怎能心不疼,他擔心李晴,強忍著淚水,卻忍不住抖動著肩膀,像隻無依無靠的貓兒嗚咽著。
那個總是笑著,愛說話,可一張嘴口音憨重的人兒不在了,明明已經告過別了,可是泓燚後悔極了,他們為什麼要告別呢,如果那個除夕夜再長一點就好了,如果他能再聽聽朝斜的聲音,哪怕隻有一句,哪怕不是說給他的,哪怕……沒有哪怕了,一切都成了定局了。
泓燚發現朝斜時是在私宅裏麵的,朝斜拚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爬到了席宵的屋子裏,抱起了席宵最愛的那一把琵琶,安靜的睡去了。朝斜滿身都是髒的,卻沒染汙琵琶,這是怎樣的忠心啊。
“哦,這樣啊……”李晴語氣很淡,她已然沒什麼聽不得的了,不就是最後的一點火光也熄滅了嗎,對於李晴來說,已經沒關係了,李晴雙眼紅潤,卻是沒有什麼可以流下的。李晴抱緊自己的雙臂,仰頭望著天空,她的心好像已經撕裂了也就不再疼了,歎道,“這樣也好……”
李晴抱住強忍淚水的泓燚,她說:“想哭就哭吧,能哭咱就哭,有的隻剩眼淚了,還憋著做什麼!在我懷裏,你就哭吧!”
泓燚哇的一聲爆發出來,他也才是二十幾歲,他也不能總是強撐著,泓燚睜眼閉眼都是朝斜的模樣,他怎能不哭。
泓燚在李晴懷裏良久,怎麼也是堂堂男子漢,他訕訕抬起頭,想起了另一件事,歎:“小姐!你又把四火丟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