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是被一陣飯香味給吸引了,她努力的睜開眼睛,從床上掙紮著起來,麵色蒼白,頭還是很暈。

“娘,你醒來了?”陳溫瘦弱的臉上掛滿了笑容,他趕緊將桌子上的粥端了過來。

陳母虛弱的靠在牆上,看著碗裏濃濃的白粥,不解的看著陳溫。

陳溫笑吟吟的說:“這是哥哥買回來的白米,也是哥哥熬的粥,娘,你嚐嚐,真的很好喝,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粥。”

陳母伸出幹癟的雙手,接過粥,小口小口的喝著,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娘,你怎麼了?”陳溫著急的說。

陳母騰出手溫柔的摸著他的頭,道:“娘這是高興。”

陳母有些不舍的喝著粥,她特別想將這碗粥留給孩子,可是,她已經餓暈過去了,她得把自己的身體搞好,這樣她才有精力養活她的孩子。

陳母的淚水不停的往下流,她的小兒子長這麼大連粥都沒喝過。

想當年,她也是過過好日子的人。

她家裏在縣上,父親在府衙當衙役,母親在縣老爺府上當廚娘,她小時候雖然家裏人多,但是她也是享福的。

她的夫君陳文學也是這清河灣赫赫有名的人,年少時力氣巨大無比,每次上山打獵就屬他的獵物最多。

當年,剛提及這門婚事,父母雖然覺得陳家住在山溝溝裏,但是…

這陳家村地理位置優越,雖然偏僻,卻依山傍水,背靠著這清河灣,這裏所種的糧食瓜果都長勢特別好,每年光靠著這收成也能賺些錢。

陳家則是世世代代居住在此地,陳家家大業大,整個村子百分之八十都是姓陳的,都是一個老祖宗。

而這陳溫一家也是陳家的嫡係人員。

陳溫的祖父名喚陳長生,祖母名喚李桂花,兩人育有三子一女,這陳學文是家裏的老小,陳家家境在這十裏八鄉還是比較好的。

所以,父母就讓她嫁了過來,剛成親那會也是過了幾年幸福日子的,陳文學打獵很厲害,不僅能養活一家人,還能偷著攢一些銀錢。

結果,卻在陳溫四歲的時候,他去深山打獵卻死了,連屍首都沒有找到,跟他一起上山幾個男人都沒有回來。

至此,她就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

陳溫看著他娘喝完粥,就將碗收了下去。

廚房裏陳溫的哥哥陳韻正在蒸饅頭,半大的少年,蒸起饅頭來卻頗為熟練。

“哥哥,這白饅頭好香啊,”陳溫將門緊緊的關著,看著筐裏的白饅頭,流下陣陣口水。

陳韻道:“趕緊將饅頭端回去,我再蒸一鍋,你小心點,別讓人看見,不然我們又要遭殃。”

陳溫乖巧的點了點頭,將一筐饅頭端著往屋子裏走去,他們三房的廚房在院子最邊上的一個小角落,他繞著牆角將饅頭端回屋中。

“你們哪來的錢,”陳母看著這細白細白的大饅頭,震驚不已。

陳溫不知道怎麼開口,朝他娘做了一個鬼臉,又跑了出去。

陳母細細的歎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將饅頭藏到床下麵的一個深坑中,再將蓋子蓋住。

她穿過正堂去了兄弟兩人的屋子,此時正值夜半,屋子裏一片漆黑,隻有那月光透過窗戶折射進來一點點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