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時分,謝詠之再次見到了陳溫。
一夜之間,他好像成長了不少,眼神深邃了許多,眼瞼下全是青色,看來昨晚沒有睡好,看來也是難為他了。
“陳溫。”
少女的聲音如精靈一般闖入了陳溫耳中,他一偏頭,就見她笑顏如花的站在那裏,陳溫就感覺自己明明已經死了的心又開始跳動,耳邊又想起謝道言昨日說的話語,“她如果碰到自己的喜歡的人,再解除婚約”,胸口的位置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謝姑娘,”旁邊的聞溪竹笑了笑,看了一眼旁邊一直失魂落魄的陳溫,道:“你們聊,我就先離開了。”
聞溪竹離開以後,謝詠之後麵的柳兒也極有眼色的離開了。
一時間,冷風徐徐,偌大的場地隻有謝詠之和陳溫兩人。
“我父親是不是為難你了?”謝詠之此時眉眼間全是慎重。
陳溫心痛的不是他被利用,而是心痛他明明感覺離她這麼近了,卻好像又更遠了,可就偏偏是這樣,他都不願意將這唯一的機會讓給別人。
“沒有,”
謝詠之聞言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淡淡的說:“你我認識兩年了,這一路,都是我看著你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你心情好不好,我難道看不出來嗎?”
陳溫笑了起來,身上的儒雅氣質越來越重,一看就是書生意氣,再也不是當年扛著鋤頭,穿著破破爛爛的他了,現在的他,已經能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情緒了。
“阿詠,能幫助到你,我很開心。”
謝詠之聽了這話,不知為何,有些心煩意亂,不願意再和陳溫說下去,“那就謝謝你了。”
陳溫眸子裏快速的劃過一絲傷痛,快的讓謝詠之都沒有看見。
“你我之間何須謝謝。”
“也是,”
“阿詠,你今年過年是不是要回謝家,”陳溫的語氣中夾雜著一些不舍。
謝詠之這才笑了起來,她感覺陳溫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是要回謝家,你呢?”
“我娘這半年在城中找了一份零工,手裏攢了一些錢,就在城中租賃了一個一進的小院,所以,過年準備不回去了,況且哥哥也沒在,我還要準備明年的鄉試。”陳溫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絡子,手法新奇,色彩分明,很是漂亮。
“這是我娘給我的,讓我給你,喜歡嗎?”陳溫將絡子捏著在她麵前晃了晃。
謝詠之眼疾手快了搶了過來,反反複複的看了幾次,“真的很不錯耶,嬸子的手法真是太好了。”
“那我下次再給你帶,”陳溫笑著道。
“好,其實你們不回去也挺好的,你這段時間就專心讀書吧,我爹爹在家裏藏了不少好書,我過完年回來的時候給你帶。”謝詠之眉眼鬆散,含著笑意道。
“好。”陳溫溫柔的說:“你這是要幹什麼去。”
“哦,對,我要去找我以前的學生,他們經過這次的比拚應該已經不再一個班了,之前答應過他們要帶他們去打獵,一直沒有機會,今天下午剛好有時間,待他們下課以後,我想帶他們去打獵,”謝詠之道。
陳溫道:“帶上我,如何。”
“好啊,”謝詠之一口就答應了。
“看在你也帶我去的份上,我就去幫你叫人吧,”陳溫裝作很勉為其難的樣子。
謝詠之順手拍了一把他的肩膀,“那就交給你,下午,你們下課後我在書院的後門等你們,記住,不要難為別人,誰願意來就來,不來就算了。”
“好,”
“嗯嗯,就這樣,你趕緊回去午睡,我走了哈。”謝詠之笑著說。
“好。”
陳溫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了,他這才回過頭,往書舍的方向走去。
……
謝詠之回到雲水院,袁傾雲正在做針線,看見謝詠之回來,將手中的針線收好,笑著說:“怎麼出去這麼一會,又回來了。”
“事情辦妥了,就回來了,”謝詠之將外麵的外衫脫去,“這裏可真冷啊,就中午能暖和一些,和北邊差的太大了。”
“所以,這就是你早上懶床的原因嗎?”袁傾雲好笑的看著她。
謝詠之哈哈笑了兩聲,撒嬌般的抱著袁傾雲的胳膊,嬌嬌的喊了一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