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長輩離開之後，偌大的客廳隻剩下小夫妻兩人。
葉以薇揉著眉心，覺得頭疼極了。
她不是不會說好話，她也知道葉老爺子想要什麼回答。
如果她隻是單純地想回到家裏，在葉老爺子的詢問下，她大可以說出一個準確日期，哄著他老人家開心，給他畫下一張大餅，讓他樂嗬嗬……
隻是，她真的不想欺騙家裏人。
她已經按照家裏的意思，跟沈少白結婚了。難道什麼時候擺喜宴，什麼時候要孩子，還不能按照她的意願去做嗎？
她的孩子，隻是葉老爺子和言老爺子鬥來鬥去的砝碼嗎？
“薇薇。”
“嗯？”葉以薇抬眸，迎上他的目光。
“爺爺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話？”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跟言老的那些……”
他點到即止，葉以薇很快就頓悟過來了，她輕笑，說：“你沒發現？”
沈少白等著她下一句話。
“我很早就發現了，他們兩個可幼稚了！年輕的時候同在一個營啊，就比誰立下的軍功更多，等從一線撤下來了，都轉了文職，然後又開始比誰為百姓做的事情最多……”
“等退休之後，就更不得了！比自家兒子，看看誰的兒子更優秀，更能幹。兒子比完了，比家裏的花、鳥、哦……還要比誰徒步能更遠，反正能比較的事，他們都比較過。”
葉博武夫妻很忙，葉以薇小的時候，在家裏見到最多的是老爺子和老太太，因此對爺爺奶奶也更親近一些。有的時候，葉老爺子還會帶著她一起去花鳥市場，跟老板討價還價。
說起從前，她沉重的心輕鬆了不少，“我記得有一次，他跟言老在同一個花店裏買了同一批種子，說要看看誰種出來的花開得更好看。結果……老爺子的花開了之後，二哥看著花不錯，直接帶了回他房間。正好那兩天老爺子陪奶奶出門了，等他回家，花就被二哥糟蹋得差不多了……”
葉司京是什麼人？
他從不會憐香惜玉，一盆花擺在他房間不超過一天，估計就折騰死了。
葉以薇聳肩，道：“但比賽的日期就要到了，老爺子氣不過，自己跑去花鳥市場買了一盆一樣的，假裝是他自己養出來的。”
“後來呢？”
“後來？言老那盆花根本就沒開，那次比賽就不了了之了。”她說的同時，也在回憶，“不過老爺子有一句話沒說錯，他們兩個的比賽，更多的時候是老爺子贏。言老偶爾贏一次，都是他有意讓他的。”
葉老爺子是一個認真的人，甚至有些一板一眼。
兩個人約下比賽之後，他就會嚴格按照比賽的流程，仔仔細細去做，所以贏的概率比較大。而言老，則是一個投機取巧的人，他總是相信運氣，覺得自己不努力也可以辦好。
從他養一盆花都養不好，就可以看出來了。
“言老，知道老爺子讓著他嗎？”沈少白問。
“大概是知道的吧。”畢竟她不是本人，不敢妄下定論，“我以前聽奶奶說過，爺爺年輕的時候，沒少幫言老收拾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