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手續之後,我就正式成為了爺爺的孩子。成為了麥田的孩子。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便和麥田有了無法解開的羈絆。
“爺爺,你叫什麼名字啊?”路上回去的時候,我這麼問爺爺。
因為我想起來爺爺知道我的名字,可是我卻不知道爺爺的名字,那麼要是別人問起我的爺爺是誰的時候,我隻能說一句爺爺,卻不能夠報上他的姓名。
“我叫安向北。”爺爺這次很直接地回答了我。
“安向北?真好聽。”我笑著牽住爺爺的手。
“穀阡的名字也好聽。”爺爺笑起來的時候,那些皺紋都皺在了一起,像是不斷地爬著的小蟲子,或者是幹枯了的樹枝。但是我卻覺得爺爺笑起來的模樣真的很好看。
最起碼爺爺笑起來的時候,他的笑容很真誠很誠懇,不像是一些大人的笑容,那麼虛假。連我這一個這麼小的小孩子都看出來,他們的笑容是假笑了,那麼那些大人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安向北。安向北。
要一路向北。所以等到後來爺爺離開我的時候,我也是一路向北流浪。
大手牽小手,我和爺爺一起回到了麥場。
首先映入眼簾的依然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麥浪,不管看多少次,依然覺得它們是如此的輝煌。
馬上就到中午了,爺爺帶我去河邊捉魚,捉了魚之後再回來把它們做成美味的菜肴。
我很期待,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去過河邊捉魚。而且爺爺說我們可以把魚做成各種各樣的類型的食物吃,例如烤魚,例如蒸魚,例如水煮魚。滿席的菜都是魚,會不會特別壯觀?
爺爺拿上釣魚竿,還拿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桶子,然後我們就出發了。
麥場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河,我們就在那裏釣魚。爺爺坐在草地上用釣魚竿釣魚,而我則撈起褲腳來下河釣魚,河水並不深,才到我的小腿上。
我感覺腳旁邊有許多的小魚遊過,河水清清的,冰涼涼的,特別舒服。
現在是初秋,天氣還沒有冷下來,這個時候下水特別涼快,也不用擔心凍著。
小河裏麵的魚特別多,我感覺到了大自然滿滿的愛意。
“爺爺,你下來玩嗎?”我高興地衝爺爺招手。
爺爺笑著搖搖頭,一本正經地坐在草地上釣魚。這個時候魚竿突然有動靜了,爺爺很有經驗地一拉,一條大魚瞬間到了桶子裏。
我睜大了眼睛,大叫著爺爺好棒。
於是就這樣,爺爺捉大魚,我捉小魚,實際上我並沒有細心地抓魚,大多時候都是在玩。
小河裏有許多的水生物,都是我沒有見過的。突然看到了一個水蜘蛛在水麵上,嚇得我哇哇的哭。爺爺見狀立刻把我從水裏抱起來,知道是什麼狀況之後並不安慰我,反而笑了起來。
那個時候我看見爺爺笑起來,覺得他是在嘲笑我,還感覺特別的委屈。
爺爺總是不讓我在小河裏麵呆太久,他說腳丫會受寒。而我總是撒嬌說再玩一下下——實際上每次所說的一下下都有十幾分鍾。
有時候是太晚太久了,爺爺為了我的健康著想,也會不管我的懇求,直接把我抱上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