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他上岸之後就會丟下我,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還回過頭來拉我,難道他就不怕我又像之前那樣把他拉下來嗎?
“哼,我自己可以,不用你拉!“我一本正經地說著和之前矛盾的話語,就在之前我還要他拉我上去,不過我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尷尬。
尚墨看見我這副傲嬌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想笑。
他是知道我之前在說謊的。我也知道他知道。
人們都以為七八歲的孩子很天真,純潔的像童話裏天使的羽翼,可是實際上不是。在孩子的世界裏也充滿了爭執,大人曾經也做過小孩,他們自以為自己了解小孩,但是他們卻在成長成大人之後瞬間忘記了做孩子的時候的心情。所以,大人永遠都不會知道孩子純真的笑臉隱藏的傷痛,以及澄澈的眼睛背後的陰霾。
我站到岸上的時候有風吹過來,由於物理因素突然感覺身上很冷,濕噠噠的裙子黏在身上,感覺特別的不舒服。好在有陽光灑在我的身上,讓我感覺沒有那麼寒冷。
我一上岸之後就坐在了草地上,我有些不太敢回去,萬一回去之後被爺爺和安向陽看見我的衣服都濕了,肯定會生氣的。別的大人都會責罵,但是他們不會,他們隻是會擔心我,所以我怕他們為我擔心。
我覺得我有些不配接受那麼美好的人的關心。過去了三年的時間,本來應該更加的融合進這個所謂的家,但是卻因為年齡的增長使心理更加的成熟,有了自卑之心。
所以哪怕知道有感冒的可能,我也不想回家。不是不敢回家,是不想回家。
“喂。”尚墨看著坐在草坪上用力地擰幹衣服上的水的我,出聲喊道。
“我不叫喂。”我白了他一眼,心裏還是有些討厭他。現在不是因為他害我掉進河裏,而是為他這無禮的態度。
“那你叫什麼?”尚墨站著而我坐著,所以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我狠狠地把裙子上的水擰幹來,再抬頭看著他,一眼就撞進他深邃的眼眸。
我見過安向陽的眼睛,他的眼睛是澄澈不染一絲塵埃的,而且無論什麼時候,你總有一種他的眼睛在笑的錯覺。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睛。
深邃黑暗,仿佛是個無底洞,可以吞噬掉所有,但是又像是有什麼魔力一般吸引著你,一不小心就會心動。
我清楚地聽見我的心跳劇烈地跳動著,我平穩了一下呼吸,錯開他的視線。
“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啊。”我說這話時有些心虛,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心虛。
“你先說。”他笑著說道。
他雖然在笑,可是我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他的笑容的溫暖。我一直以為人的笑容都是可以溫暖人心的,但是原來笑容還可以是這樣的。
“那你不說就算了啊。”我擰好了裙子,又去擰幹頭發,頭發上總有水滴下來,特別不舒服。
我們兩個就像是幼稚的小鬼,推搡著對方先說出名字,好像先說出名字的人就輸了似的。
這可真是一種奇怪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