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大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把時間拖到這麼晚回來的原因是,他們迷路了。說迷路有點誇張,他們吃完東西收拾完後,駛著車離開這片大草坪,之後遇到兩個路口時轉錯了頭。
但即使如此,這市裏的路四通八達的,不管走在哪條道上都能通往自己想要去的那條路,唯一的區別是……繞遠了。
在這個城市兜兜轉轉地玩了三天,藍雙幾個意外地沒有再遇到過趙向夢幾人,三人玩得開心,王哥最後忍不住感慨,“雖然是跟這小子打賭輸了才陪你們來的,但偶爾出來玩一番也不錯。”
為了王哥這句話,紀爍飛索性去買了一台相機,不是那種數碼相機,這個年代這種相機在國外市場估計很普遍,但在這個未改革的城市裏,是沒機會看到的。那相機是黑色的,看起來很‘厚重’的樣子,說它厚重,是因為它真的很重……
這種相機叫黑鴉,每次拍照按快門時,總會聽到一聲不同於其他相機清脆的“哢嚓”聲,而是一聲鈍鈍的、仿佛咳嗽似的聲音,它的缺點是比較重,拍照拍久了手會重得麻麻的,優點是眾所周知的……耐摔!還有相片也比較清晰。
三人走在充滿綠意的森林裏,時不時抓拍一張,討論得開開心心的。
王哥有些遺憾,“可惜你們要開學了,不然再多玩幾天也好啊。”紀爍飛也跟著點頭。
藍雙黑線,這話如果由她說出來倒還好,小孩子玩心重嘛,但由他們說出來,明明要表達的意思是“還沒有玩夠”,但看他們表情更像是舍不得這座城市似的。
“又不是沒機會來了。”
藍雙想了想,隻能說出一句幹巴巴的話來安慰他們,繼而轉移話題,“這森林我們還沒進過深處呢,不如去看看?”
王哥和紀爍飛躍躍欲試,各個迅速準備好了一個背包,像是探險隊似的,小心翼翼地在這森林裏遊蕩。說幾個小心翼翼也不為過,這森林裏除了晚上最恐怖最麻煩的蚊子外,還會遇到一些老虎、熊、野豬等凶殘可怕的動物,當然,也可以說這些動物是稀少的,除了運氣極不好的人,一般人壓根就不會遇上這個。
最最恐怕的,是蛇。
高高的草叢密林裏,有時隱藏在茂密花草裏蟄伏,有時攀爬在樹林枝葉間找機會盯緊行人,有時埋在鬆軟沙子裏等待著偷襲……
光是想起那場景就覺得毛骨悚然。
藍雙幾人穿著硬硬的牛仔褲,腳下是一雙簡單耐走耐磨的步鞋,身上一件短衫,外麵還罩了長衣襯衫,頭上戴緊了帽子,甚至手上,還戴著王哥從部隊裏帶來的深綠色露指手套。
一幅嚴陣以待的樣子。
可惜一路上並未遇到那些可怕的生物,王哥和紀爍飛越走越萎靡,臉上的表情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失望”。
走了這麼久一段路,幾人也累了,找了一處近水的地方,撿足了柴火,又捉了一些魚,就安起帳篷來了。
王哥和紀爍飛在藍雙的指導下可謂是進步頗深,那捉魚和烤魚的功夫更是爐火純青,外行不懂得的人看到他們那動作都知道那是高手。
天漸漸暗了下來,藍雙將柴有規矩地堆成一排,用樹葉點起火撒在上麵,很快便燃起熊熊大火,用樹枝將魚叉起來,放在火堆上麵烤,不時地轉一轉,在半熟的時候撒上調味料,再繼續烤,終於熟了。
王哥和紀爍飛也跟著一起烤,說實話,他們在部隊裏烤魚的方式就是這樣的,如果在燒烤架上烤,可以隨時翻身,也不怕魚被烤焦了,但如果直接在火堆裏烤,就要防止是否出意外了。
幸好幾人練過,一時之間也能夠吃個飽。
天色黑了明顯下來,天上掛著密密麻麻的、亮晶晶的星星,在它們不遠處,皎潔的月光格外明亮。藍雙他們沒時間欣賞星星月亮了,光是周圍圍著他們不停飛來飛去的蚊子已經夠他們煩惱了,吃完後就立刻鑽起帳篷,拉緊拉鏈。藍雙從包裏掏出一盞燈,明亮的燈光照亮整個帳篷。
這個帳篷夠大,再說除了王哥一個成年人外,就是兩個小屁孩,於是便湊在一起睡了。這個帳篷是三角形的,相當於三堵牆,三人各睡一邊,中間處放著背包,各自準備好後,便紛紛各占一個角落,聚精會神地……捉蚊子。
劈裏啪啦的拍掌聲從帳篷裏傳出,過了不久,才傳來王哥的喘氣聲,“這幾隻臭蚊子,終於打完了……”
藍雙默默看了一眼他以及紀爍飛,再從包包裏掏出三台迷你風扇出來。
王哥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你、你背包裏究竟藏了什麼東西啊?”
藍雙無辜地伸起指頭數數,“風扇、燈、幾瓶子藥、幾瓶子水、換洗衣物以及兩條薄被子。”
“那那那……”王哥撓撓頭,“沒別的東西了?”
藍雙搖搖頭,他們又不是長期在這森林裏出沒,幹嘛要帶那麼多東西啊?反正需要的帶來就行了。
幾人和衣躺下,幾件換洗衣物疊在一起充當枕頭,身上蓋的是帶來的薄被,吹著迷你電風扇,幾人閉上眼睛,漸漸進入夢鄉。畢竟走了一整天了,而且一路上也繃緊腦筋警備著,如果不是精神上夠好,早就累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