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以麗心跳得很快,全身劇烈地顫抖著,讓她直覺得自己身體上的一切痛都都放大化了,腳踝那裏沉沉重重的,明明沒有什麼東西壓著,但她就是覺得那裏不能動彈,還有她的受傷的手腕,完全不能使力。最令她感到絕望的是,她沒受傷的其他地方也使不出力來,就好像被下了麻醉一樣。

麻醉?於以麗身體突然一抖,覺得這詞兒很熟悉,她和蔣婷讓陳鵬在毀掉藍雙容貌之前下的藥,不就是……

不過,這怎麼會突然地……這藥怎麼出現在自己身上了?

於以麗緊張得無法思考,刀子突然一個翻轉,刀鋒在她臉上一劃而過,癢麻麻的,並不痛,但好像有什麼液體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去,緊接著,另一邊臉頰又是一癢,緊接著一涼,是刀背貼在她的臉上。

於以麗無助地哭出聲來。

黑夜裏,一道陰邪邪的聲音響起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哈哈……”

這道聲音是男人的聲音,喑啞得不像話,就好像在喉嚨裏擠出來的一樣,好像刀鋒劃過玻璃般,讓人聽著直覺得全身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於以麗也不例外,她一邊抽抽噎噎地哭著,一邊感覺自己全身汗毛又一次冒了起來,滿身子別扭的。

她試圖側過臉,避過對方的刀鋒,但是,對方取的角度非常巧妙,無論她怎麼躲閃,那刀鋒依然毫無障礙地貼了過來,很自然地在她臉上再留下一道傷口,血液順著她的下巴流淌在她的脖子上,讓她感覺黏黏的,非常不舒服。

不知道為什麼,於以麗在這種驚嚇中,卻突然冷靜了下來,臉上真的不痛,就是覺得不舒服而已,黏在上麵濕濕的液體除了自己的眼淚外就是血液了。

於以麗慢慢思考著,如果被派去的陳鵬真將藍雙給麻醉住了,那麼藍雙麵對的局麵,就否就跟她現在一樣呢?這麼惶恐,但卻無可奈何,在這黑夜中,沒有任何人的救助。

她不由自主抖著蒼白的唇瓣,細細的壓抑哭聲含著幾聲道歉:“對不起……對、對不起……藍雙……”

貼在她臉上的刀子頓了一下,於以麗沒有察覺到,緊接著,刀子便橫放在她的額頭上,於以麗感覺腦子裏有什麼東西爆裂開來,緊接著一黑,便什麼也感受不到了。

一陣黑霧突然揚起,房間內燈光突明,於以麗的大床上,有著被她劇烈掙紮的痕跡,但是,此時她的臉上光潔一片,哪有被劃傷的樣子。

藍雙出現在她的床頭,她左手握著一顆冰涼的珠子,右手一把水果刀。她臉色蒼白,眼下黑影一片,好像快要倒下了一樣,她心裏暗喊一聲“糟糕”,左右望了望,將刀子放進口袋裏,往房間裏的浴室走去,這裏一麵大鏡子尤為顯眼,藍雙將珠子先扔了進去,這片鏡子就像是一片平湖的湖麵被扔進一顆石子一樣,蕩起了圈圈漣漪,藍雙望了一眼,毫不猶豫地跨了過去。

下一秒鍾,她的身體從她房間浴室的鏡子裏顯現出來,而她手裏的那顆冰冷的珠子,已經完全破碎了。藍雙苦笑一聲,就近打開浴室的篷篷頭,任由那熱水傾灑在她的身體上。她現在實在是太疲勞了,閉上眼睛,藍雙四肢大大地攤在浴缸裏。

她沒有想到,隻是單純地進入於以麗的夢裏想要控製她一下,就消耗了她全身的靈力,還透支了。

藍雙手裏握著的那顆破碎的珠子,就是幫助她進入於以麗夢裏的東西,但是需要的前提條件就是持有者得將全身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

藍雙沒有多想,她不想在現實中給於以麗什麼傷害,畢竟做法有點兒陰暗,如果給她留下了什麼心理陰影反倒是她的不對了,所以她才想到入她的夢控製她。

但沒想到,隻是短短的半個小時的時間,她的靈力就分分秒秒地消失不見了。

於以麗所感覺到的那雙冰涼的手,並不是藍雙故意降低自己的體溫,大概是那顆珠子的特殊效用,她一握住它,全身的體溫就變得冰涼一片,不過那正好起到恐嚇於以麗的目的,藍雙也就沒有刻意地回升自己的體溫,這才導致她自己也被凍著了。

所以現在才在浴室裏泡熱水。

本來在於以麗的夢裏她什麼事情都不可以做,但是她能借助這珠子進入她的夢,自然也就能控製到她的夢境了,所以才塑造了那樣的恐怖場景,意圖讓於以麗體會那種恐怖絕望的滋味,但她沒想到,於以麗那麼快就醒悟了,那無意的一句“對不起”,讓藍雙頓住了自己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