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廣市,福海大道雨花座棟B座4樓。
略顯逼仄昏沉的走道內,最靠近裏麵的一間屋子門口掛著一塊門頭燈箱,燈箱上映照著“陳朝心理谘詢室”的廣告牌。
走廊內對角的窗戶開著,陰颼颼的風灌入進來,拍打在廣告牌上,白光泛黃的燈影晃動著,在地上映照出一條漆黑的人影。
哢噠!
門把手轉動,門鎖芯被手掌蓋住,發出怪異的嘎吱聲,聲音並不粗暴,但也絕對不是鑰匙插入的轉動的聲音,一股濕潮的鐵鏽味兒彌漫開的同時,門被緩緩地推開。
落在監控的畫麵上,就是門被推開,一條黑影順著敞開的門縫邁入進來,落地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森白,依稀勾勒出人型的輪廓。
接著是窗簾被合攏,屋子內徹底陷入黑暗,微弱的手電筒光芒在桌櫃上掃過,一隻被光映照的慘白的手掌在心翼翼的翻找著東西。
人影走向靠牆的儲物櫃,手掌貼住上鎖的櫃門,確切的是掌心蓋住鎖芯,也不見有什麼動作,一陣古怪的聲音急促,接著門櫃被完好無損的打開。
“他是怎麼把抽屜打開的?”
陳朝很確信櫃門是上鎖的,視頻畫麵裏那隻手掌也沒有借用任何的工具,而且,櫃門鎖他剛才仔細的檢查過,沒有發現任何暴力撬鎖的痕跡。
唯一的發現是,他用棉球簽插入鎖芯中,抽出後棉球簽上沾著透明黏膩的液體,如果是1年前還沒有被警司署解職開除的時候,他或許可以找檢驗科來幫忙,但是現在,僅僅憑借肉眼,他解析不出液體的成分。
棉簽已經凝固,出於曾經養成的職業習慣,陳朝將其裝入一塊透明密封的袋子,隨手放入旁邊的抽屜裏。
視頻中的畫麵還在繼續播放,打開儲物櫃的手掌在裏麵翻揀著,然後抽取出其中一份牛皮紙歸檔的文件。
每一個來陳朝這裏心理谘詢的“客人”,診療的記錄都會被他歸檔保存。
儲物櫃被關上,所有翻找的痕跡都被謹慎的抹除掉,觸碰到的物體都擺放回原位,如果不是因為一切都暴露在監控中,而陳朝每晚上離開辦公室前,都會習慣性的“複習”當日錄製的“診療記錄”,他恐怕都不會發現屋子裏昨夜進了賊。
被竊取的那份文件,是屬於“陸衍非”的,裏麵是他前兩次的診療記錄(文字版),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對於病情的主觀訴,以及少部分陳朝給出的診斷醫囑。
整個“偷竊”的過程中,光線昏暗,隱蔽的攝像頭覆蓋角度有限,沒有正麵照到麵孔,但是,除了陸衍非本人,陳朝也想不出還會有誰對一份不值錢的診斷病曆感興趣。
“陸衍非想要掩蓋自己就診的記錄,並且不想讓自己察覺到。”陳朝拇指摩挲著眉心,眼睛半眯成一條縫隙,他將畫麵中的視頻重新拖拽回第二次見麵,盯著畫麵中陸衍非病態的假笑,將報警的念頭從腦海中掐滅。
理論上講,丟棄的不是貴重物品,而且取走的病曆的人又極可能就是他的主人,這也構不成犯罪的事實。
“整件事情透出一股邪性!”
陳朝壓下心頭的探究和好奇的欲望,關掉錄像,然後將三段監控的視頻都截取下來合並成一個影像文件,最終沒有選擇放入回收站,而是單獨命名為“LYF”,拖移入一個隱藏的文件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