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個世界不屬於你(金手指在此章節)(1 / 2)

“吸溜吸溜……”

廚房裏傳來吸食麵食的吞咽聲,地上一塊被腐蝕的外焦裏嫩的狗屍一動不動,扭曲纏繞的觸手慢慢地鬆開,觸手的頂端露出一塊外翻的吸盤,又像是一隻口器,從裏麵伸出來一截細長的舌頭,舌頭細長大約有一柄鑰匙二分之一的寬度,呈現不規則的鋸齒紋路,在狗脖子的位置輕輕一撕,就將一塊“炭烤”狀的肉扯掉,精準無誤的甩入麵鍋裏。

咀嚼兩口,肉質有些柴而塞牙,被他細嚼慢咽的就著麵條咽入肚子,留下半鍋湯水放在桌子上,然後將煤氣灶的膠管拔掉,擰開的煤氣閥發出“嘶嘶”漏氣。

將廚房燈關掉,整個屋子陷入黑暗。

黑暗中的腳步穩定的朝著臥室逼近,漆黑並不能阻隔他的視線,相反,漆黑的色調像是潑灑的墨汁被暈染,仿佛受到某種無形的牽引力瘋狂旋轉著朝他的眼窩中鑽去,和臥室窗簾上那對邪惡的眼睛如出一轍。

“看起來,我們的陳醫生睡得很香甜,真是令人羨慕。”

濕噠噠的觸手纏繞住門把手,輕輕轉動兩下,頂端的吸盤對準鎖芯,鋸齒狀的舌頭鑽入進去,下一秒,門鎖轉動著推開一條縫隙。

……

昏厥的意識墜沉入夢境的“囚籠”,逼仄封閉的房間頂上倒映出溢滿血絲的眼睛,老舊昏黃的燈泡忽明忽暗,照著陳朝陰晴不定的麵孔。

脊背上一片濕冷的寒意,陳朝使勁揉搓著發僵的麵孔,顫栗的瞳孔收縮成針尖,黑色的眼仁劇烈的顫動著。

“從窗簾上長出來一張鬼臉,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個開門的聲音和監控錄下的視頻裏聽到的聲音一樣,門是被打開了吧.....是陸衍非?他偷走了自己的病例不夠,還想要幹什麼?”

“不對,應該說陸衍非已經都幹了些什麼?徐楠依的死真的隻是個意外麼?”

口中喘著粗氣,胸膛憋悶的像是要炸開,但是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刻,重要的是趕緊醒過來,家裏麵可是進來了個瘋子,說不定,現在就站在自己床邊正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出“視頻裏那張精致虛偽的假笑”,宛如一張死人的臉孔;現在又多了一張恐怖的鬼臉,一想到這兩張麵孔很可能就都在冰冷的注視著睡在床上的自己,陳朝就感覺心髒好似被一隻陰毒的鬼手攫住,正在一點點的被攥住捏碎,讓人喘不上呼吸。

“要醒過來!”

陳朝十根指頭關節攥的發白,抬眼死死的盯著天花板上映照出的自己,在心底獰聲道。

然而這20多年日日夜夜的折磨,讓陳朝在夢境中構建了這個“囚籠”,他卻從未掌握自由進出的鑰匙,零點鍾聲的鍾擺,蝕骨剜心的劇痛和活躍的仿佛要爆炸的意識,像是一對孿生魔鬼,總是在黑夜折磨著他,瘋狂的驅趕著。

終於,讓陳朝的意識墜入這個“剝離掉整個世界”的孤獨囚籠,這是他在深夜中舔舐痛楚的“安全屋”,他每天零時10分進入,每天早上隨著身體的複蘇清醒,意識一道脫離牢籠,回歸到喧鬧真實的世界。

這個蘇醒的時間,大約在早上七點左右。

陳朝現在心急如焚,不要說七點鍾,下一秒他都有可能涼涼,他巴不得立刻醒來,哪怕是去承受折磨的酷刑劇痛,畢竟隻有活人才有權利感知痛楚的滋味兒。

疼痛是心髒跳動帶來的副作用!

不像現在,哪怕十根指頭攥破皮肉溢出鮮血,也不會有絲毫的痛楚,因為夢境裏是剝離掉痛感的,陳朝調整著呼吸的頻率,越是危急便越要冷靜,越是恐懼便越要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