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和陸衍非剛才操縱觸手的恍若似曾相識。
然而不同的是,陸衍非是貓戲老鼠的戲謔傲慢,觸手噬咬的是陳朝的肩窩;而陳朝則是以命搏命的卑微狠辣,木刺筆直刺入陸衍非的眼窩。
後者麵容驚駭僵硬,眼皮子甚至都來不及眨,粗糲尖銳的木刺刺進黑色的瞳仁,木刺迸裂斷碎,殷紅驚駭的血液溢滿眼窩。
陸衍非口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這大約是陳朝今天聽到的最悅耳的樂符,恍如夏日炎炎被一桶冰水澆灌全身,從頭到腳每一個細胞都在舒張的呻/吟。
陸衍非本能的抽手朝著眼睛捂去,掌心的鋸齒裂口也在顫栗的收縮,猙獰滑膩的觸手抽拉著要收回體內,忽然他攥手頓住,五指猛然崩張對著自己的方向一扯。
穿透肩膀的舌頭顫動,爬在脊背上的觸手弓起抽拉,陳朝臉色一變,毫不猶豫的攥著木茬刺透肩膀的裂口,生死時速下,他不敢去賭脆弱的木茬能否刺斷要命的觸手,但是他確定,這個木茬的硬度足夠撕裂肩膀被貫穿的肉洞。
木茬刺穿傷口,然後朝著腋窩的放下狠狠一劃,中間樹根碎屑刺穿進肉裏,陳朝卻也顧不得,隻是凶狠的將肉洞撕扯拉開出一道裂口,然後身體朝著一側傾斜閃開,讓那截刺透肩膀的“鋼絲”順著扯開的通道甩離出去。
幾乎在“鋼絲”甩離出身體的同時,黏貼住陳朝脊背的觸手滾轉一圈,然後瘋狂震蕩著順著“鋼絲”甩離的方向抽射回去,凶狠的勁風擺蕩,剛猛的勁道甩砸在側肋骨,陳朝悶哼一聲整個身體斷線風箏一樣朝著衣櫃砸過去。
不難想象,如果不是提前一步甩離開“鋼絲”,那麼此刻絕對不是斷掉幾根側肋骨這麼簡單,恐怕整條肩膀甚至連帶半個胸腔都會被咬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衣櫃門被砸斷,掛著衣服的架子和木板落在陳朝身上,他順手抓住一根三角型的晾衣架,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口中啐出一口血痰,怒吼一聲就朝著陸衍非撲去。
後者此刻是真的慌了神了,胡亂的揮舞著觸手在房間裏凶狠的抽擊,桌子,床板,牆壁應聲碎裂,陳朝側著身子硬挨了一鞭,皮肉開裂露鮮血爆裂,他卻隻是死死咬牙,拉近和陸衍非的距離,手上抓著的晾衣架朝前一挑。
晾衣架的掛鉤挑住陸衍非手中的“麵皮”,那東西詭異,陳朝可不敢拿手直接觸碰,晾衣架一鉤一卷,麵皮就被纏住,接著猛地一送一挑,麵皮就旋轉著展開朝著陸衍非的臉頰蓋落下去。
一陣令人牙齒發酸的啃齧聲傳來,殷紅的血漬順著臉頰的邊緣朝外刺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