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看他,睡眼惺忪,一點兒精神都沒有,他站在玄關處,朝我走來,問:“瑾夏,你怎麼了?”
看著他眉頭緊鎖的樣子,我裝作特無所謂地朝他笑笑,擺擺手,說:“我能有啥事兒,就是昨天在你家沒睡好,抱歉啊,我一個字都沒寫,太累了,隻顧得上補覺。不過你要是真要稿子,我今晚十二點前能給你三千。”
我說得戰戰兢兢,別提心裏有多虛,安素之看看我,再看看桌上的飯盒,本來緊縮的眉頭更加難看了些,我以為我鐵定要完了,沒想到我等了半天,他隻是看著我,說:“瑾夏,你沒吃飯?”
大概是我緊張過頭了,所以我想都沒想就下意識點頭。
“媽的,你真會給自己找虐。”
聽他這麼說,我就不爽了,一天下來,我隻顧著心疼,啥事兒都沒幹成,現在又被他說成找虐,我頓時覺著委屈了,剛想吼他,可沒想到我連情緒都沒醞釀好,他就發話了:“得了得了,你今天不用給我稿子了,我帶你去吃飯,別又把你的胃病給折騰出來。”
我先是愣住了,反應過來他說得是啥意思以後,我瞬間就感動了,我一直以為安素之就是一個沒良心的人,不僅嘴賤還毒舌,可沒想到在我傷心難過心裏泛酸的時候,他不但沒有反咬我一口,反而擔心起我的胃病。
我走在他身後,幾乎是要哭出來,幸好在這時候他跟我搭話了,不然我鐵定哭出來。
“瑾夏,你想到哪兒吃?”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說:“去上次那家農莊吧。”
他應了聲,上了車,我倆又不說話了,估計他覺著有些悶:“怎麼想起上次那家農莊了?”
我笑了笑:“沒有啊,就覺著味道不錯,風景也好。”
聽我這麼說,他立馬換上一副詭異到不行的表情,說:“那裏的人也挺好的。”
我點點頭,沒弄懂他啥意思,他看了我一眼,繼續說:“譬如,上次那位說我和你是男女朋友的姑娘。”
一瞬間,我又愣住了,我再傻也知道,我是被安素之擺了一道:“安素之,你能再幼稚些嗎?你想諷刺我也別暗著來啊,你不可能看上我這種類型的。”
我說完,朝他擺擺手,他不看我,良久,才憋出一句:“瑾夏,看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誰要是看上你,誰就是眼瞎了。”
安素之,我去你大爺的。
雖然我已經被安素之諷刺慣了,但他每每都會刷新一下,讓我每一次都覺著很受挫,我在心裏咒罵他,嘴裏卻若無其事:“是是是,像我這種吊爆天的姑娘,也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得起的。”
他不說話,直接甩我一個白眼,我當做沒看見,扭過頭去看風景,不一會兒就到了農莊,安素之泊好車,就跟我一起進去了。
依舊是同樣的位置,我抿了一口茶,安素之把菜單甩給我,特霸氣地說:“要吃啥,你點吧。”
我搖搖頭:“你點吧,不辣的就成。”
他特詫異:“你不吃辣?你還是不是長沙人啊。”
我用一種特無辜的眼神看他,說:“我是地道的長沙人,我能吃辣,但大爺我從中午一直餓到現在,你讓我吃辣,是想讓我胃病發作嗎?”
他立馬懂了,朝服務生揮了揮手,報上一列菜名,我光是用聽的,就知道這一頓得吃得多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