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帶你老公一起回來?”薑之問被壞了好事,冷冷掃了大花一眼,語氣不善。
大花氣喘籲籲正換鞋呢,忽然感覺脊梁骨一陣涼,一個激靈,埋怨,“有你這麼跟姐姐說話的嗎?”
“要不然該怎麼說?不愛聽別回來!”薑之問高傲得像隻捍衛領地的天鵝。
“你小子這麼拽?別忘了,這房子我合資了的!還有,你借我的錢什麼時候還?十分利!一毛錢也不能少!”大花梗著脖子,也是毫不退讓。
神仙打架,大概如此……
這兩姐弟,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嘴上不饒人,宋溪幼夾在中間聽呆了,回過神來趕忙打圓場,笑嗬嗬地挽住大花的胳膊,狗腿地問候,“姐夫沒一起來?”
大花嘴角抽了抽,小西柚也被帶壞了。
“他……他公司裏有事。”平日裏都是大花調侃他們兩個,今天冷不丁地被他們調戲了,大花白皙的臉頰上浮現一抹紅暈,說話也支支吾吾的,全然沒了之前的豪邁。
這種表情……宋溪幼和薑之問對視一眼:有戲!
“大花姐,沒有你在,這個中秋節都沒那麼溫馨了~”宋溪幼諂媚拉著大花坐下,又是給捏肩又是給捶腿的,旁敲側擊地問,“姐,你說說,你中秋節過得好嗎?”
薑之問也在她們對麵坐下,麵無表情,但心裏也有些激動——嗬,大花,自以為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最後還不是栽在了小騷包手裏?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還是他當初慧眼獨具,早早地撮合他們,現在皆大歡喜。
說起中秋,大花抿唇,臉上的糾結神色很像是小女兒的嬌羞。
今年的中秋啊,特別的……特別——
中秋之夜,也就是昨晚,蘇家父母帶著寶貝女兒,第一次正式登上方家的門。
方如省和崔蘭芝,一個高興,一個不高興,但都繃著“不勝榮幸”的表情,和方淮一起接待蘇家人——方準不在,中秋節講究團圓,別人看不慣他,他也看不慣那些人,既然相看兩生厭,他又何必去攪合人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他依舊去越家探望越清歌,依舊吃了閉門羹。越家門口的月光,皎潔清亮,他看了一晚上……
——大花自在慣了,雖然出門前她媽媽一直叮囑她要有大家千金的斯文氣質,但她實在克製不住。飯桌上,她爸和方叔叔高談闊論,她媽媽溫言細語和方阿姨聊天說話——隻不過後者卻興致缺缺,目光總是落在她身上,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媳婦和婆婆是天敵,這種對立關係從婚前就開始了。
大花自認為已經很給方家麵子了,那麼大一桌子的菜,她隻是撿自己麵前的兩三盤挑了兩筷子,吃相也比平常優雅得多,基本是餓著肚子當花瓶,但方淮他媽還是一百個一千個不滿意,目光裏滿是嫌棄,活像吃了她家幾口豬一樣。
“夏天到了,弗勞有些怕熱吧?哎呀,我家方淮也是,一熱就睡不著……好在婚禮定在下半年,那時候也就不熱了……”崔蘭芝意有所指,目光更是毫不顧忌地在大花身上逗留。
嘿,你明說我胖,就像個火爐,怕睡一起熱著你兒子唄!那目光像刀子,恨不得把她身上的脂肪刮下幾層來,可到底也不能把她看得更苗條些。
大花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她知道自己胖,也不忌諱別人說,但有意見明著來啊,這麼陰陽怪氣的,到底是想讓她聽懂還是聽不懂啊?
蘇媽媽聽了這話,神色也冷下來。她的寶貝女兒,從前是多曼妙的美人兒,即便是現在胖了一點,那也是女神級別的,配你家這個不著調的小子,不知吃了多大的虧!你家沒根基沒底子,暴發戶一樣的土豪,攀上他們蘇家這樣的門第,不偷著樂就算了,還敢陰陽怪氣地給她閨女氣受?這婚,不結也罷!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蘇家這兩口子,平日裏雖然張口閉口要教訓大花,實際上連一根頭發絲都舍不得碰她。好嘛,他們的掌上明珠,還沒嫁到你們方家來,就受這樣的氣,以後還得了?跟這樣眼皮子淺心眼小的婆婆相處?弗勞可不是嫁過來當出氣筒的!
“天氣確實有些熱,我們也沒什麼胃口,這樣吧,中秋節,不便在外麵逗留,我們先回家了,以後有時間再聚。”蘇媽媽冷著臉就要起身。大花巴不得她媽早點這麼說,當時眼睛就亮了,跟著也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