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給他生孩子……
傅奕笙在口裏反反複複咀嚼著這八個字,感覺自己的心髒正在一絲一絲地被抽空。
他的眼眶裏翻滾著燙人的熱淚,紅血絲織成了蜘蛛網狀,咬牙切齒地看著她,“你再講一次。”
鬱歡雙手無聲地攥著床單,像是要給自己柔弱的心髒添上一股力量,才能夠有勇氣麵對他森涼的質問。
蒼白的嘴唇緩緩開啟,她一字一頓道:“我說,我、不、想、給、你、生、孩、子。”
八個字,字字誅心。
下一刻,傅奕笙就如同一隻獵豹一樣掐住了她的喉嚨,切齒地從嘴裏擠出一句話。
“鬱歡,你要是敢動我的孩子,我會恨你一輩子!”
一輩子……一輩子……
鬱歡含淚看著他,嘴角掛著一個蒼涼的笑,“你已經恨了我十年,還差一輩子嗎?”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油鹽不進,也讓傅奕笙的心徹底冰涼下來。
公牛和母牛一朝開鬥,四目相對,各不相讓。
她拿著腹中的孩子要挾他,讓他惶惶不能言語,膽戰心驚。
“好,很好。”
傅奕笙緩緩鬆開她,也輕輕地拭去了眼角的淚痕。
“我早該知道,你就是個無心的人,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愛。”
無心的人……
不知道什麼叫做愛……
鬱歡閉上眼睛,耳邊不斷回蕩著這兩句話,心狠狠地碎了。
她如果真的無心,就不會在麵對他害死她母親的時候這麼痛苦了。
她如果真的不知道什麼是愛,當初在林宗賢設計賣掉她的時候她會選擇和他同歸於盡,而不是選擇嫁給傅奕笙。
原本,她是想用後半輩子來用力地愛他,好好彌補他。
可是,他終究是沒給她這樣的機會。
傅奕笙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鬱歡的回應,心頭更是怒火中燒。
頓了頓,他唇角挑起一抹悠悠涼涼的笑意。
“鬱歡,你是不是覺得,你父母雙亡,我便再也沒有能夠拿捏得住你的地方了?”
鬱歡緊閉的雙眸,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微微一顫。
證實了他的猜想。
沒錯,她之所以敢跟他撕破臉皮,甚至不惜用孩子威脅他,不過是因為她在這世上已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無欲無求的人,最是心灰意冷,無所畏懼。
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傅奕笙俯身而至,鼻尖抵著她的鼻尖,緩緩在她耳邊呼出一個名字,“許一凡。”
鬱歡倏然睜開雙眼,對視上他漆黑又深沉的雙眸。
許師兄……
她竟然都忘了,那天傅奕笙因為她對許一凡下了狠手,那聲淒厲的慘叫依然回蕩在耳畔,令她渾身都激起了戰栗。
“許師兄,你把他怎麼樣了?”
鬱歡情急之下猛地揪住他的脖領,冷冷地質問他。
傅奕笙看著她如此緊張許一凡,心口被她刺得狼煙四起,她是真知道怎麼激他的火啊!
他任由她揪著他,眯起眼睛,冷冷笑道:“怎麼,害怕了?緊張了?鬱歡,你果然對許一凡有情。”
憑空的指責讓鬱歡的動作微微一頓,然而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思顧及他的心思雜念,一顆心全吊在了許一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