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走兩步,就聽見紀擎軒在身後說,“不用去了。”之後對負責人說,“去把這個設計公司換了。”
“憑什麼!”
我沒想到紀擎軒會突然這麼說。
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他改變主意,但是我確定,這一切和我有關。
他恨我,所以遷怒於這個項目。
紀擎軒站起來,從西裝內側口袋拿出一個煙盒,又拿出一根香煙。
點燃。
吸了一口才緩緩的說,“一個公司,在錄用員工前,不考察這個員工是否隱瞞前科,我就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個公司的專業性。”
“我沒有隱瞞!”
果然,果然是衝著我來的。
“那就更不專業了,一個故意傷人,殺了另一個女人孩子,坐過牢的女人他們也用……”
紀擎軒的話沒說完,場景裏的人一片唏噓。
負責人一聽我是這樣的人,馬上說,“紀總,我這就跟宇豐設計的人聯係。”
宇豐設計就是陸喬宇的公司。
“不行!”我一步擋在負責人的身前。
雖然恨,雖然不甘心,但是,我還是說,“我辭職!我辭職可以吧!”
我知道紀擎軒要的就是我混不下去。
要的就是我流落街頭。
現在看我有工作,他一定很失望。
我不能因為自己,連累陸喬宇。
紀擎軒看著我,不說話。
我站在那裏,拿起電話給陸喬宇打電話,飛快的說,“陸總,我現在想你提出辭職。”
說完,不等陸喬宇在那邊追問,我就把電話掛了。
然後放進口袋裏,向著紀擎軒鞠了個躬,“紀總,我已經從宇豐設計辭職了,現在我與這個公司,這個項目沒有任何關係,請你不要因為恨我,而報複不相關的人。”
說完,我轉身就走。
我的手機在口袋裏拚命震動。
我知道是陸喬宇打的電話,可我不敢接。
那晚,我沒有回陸喬宇為我提供的公寓,而是去了市民公園。
在湖邊找了個躺椅躺下。
初春,天氣很冷,我蜷著身子,冷風吹過我的臉頰,讓我不但不能入睡,反而更加清醒。
孩子被人生生引產。
獄裏被欺負,被關在狗籠子裏,吃狗食,學狗叫,一點不從就被打。
冬天被褥被冷水澆過卻被要求睡在上麵。
還有好多好多。
現在想起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過來的。
半夢半醒之間,我感覺到一個身上一暖,似乎有個外套披在了身上。
下一秒,我被人抱了起來。
我迷迷糊糊的睜眼,看見有人抱著我,幽冷的月光被他擋在身後。
“陸學長……”
那輪廓,我認得。
抱著我的人發出一聲關切,“怎麼睡在這裏?還得我一頓好找。”
他的聲音那麼溫暖,讓我被冷透的身體恢複了不少。
“我……”
“好了,睡吧,我帶你回家。”
帶你回家。
我哪裏有家?
我沒有家。
可是這個詞,卻讓我覺得那麼溫暖。
我被他放在車上,迷迷糊糊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