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在旁邊本來不想插手的紀兆坤，終於看不下去了。
過來說，“行了小白，快讓他們進去吧。”
“哥，你也幫他們，這個女人她……”
“行了，有事有話也別在醫院鬧，丟人現眼。”紀兆坤滿臉煩躁。
從他的表情看，也是煩透了這個妹妹。
在這個空檔，紀擎軒拉了我一下，我才和他們一起進去。
ICU病房裏，紀嚴海躺在唯一的一張病床上，鼻子上插著胃管，手上掛著吊針，旁邊還有無數儀器檢測著。
他的雙眼緊閉，臉上皺紋堆累，皮膚蠟黃。
其實離我上次見他並沒有多長時間，紀嚴海卻好像一下老了好幾十歲。
爍爍問旁邊的紀擎軒，“爺爺這是睡著了嗎？”
“你要叫太爺爺。”我提醒他。
現在爍爍叫紀擎軒爸爸，就應該叫紀嚴海太爺爺。
聽見我們說話，閉著眼睛的紀嚴海，這才微微睜眼，看見爍爍，幹裂厲害的雙唇，勾出一點弧線，開口，“爍爍來啦？”
他的聲音蒼老沙啞，沒有多少力氣。
爍爍點頭。
紀擎軒把一旁的一個椅子搬過來，爍爍坐在椅子上，看著紀嚴海，“爺爺，太爺爺，你怎麼了？”
爍爍改了次口。
“太爺爺病了。”紀嚴海微微開口，也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叫。
“是嗎？那你要好好聽醫生的話，好好打針吃藥，很快就好了！”
爍爍年紀小，在他的世界裏，並不知道生病分很多種。
他以為，紀嚴海的病和他一樣是感冒發燒，吃吃藥，打打針就可以好。
聽了他的話，紀嚴海不禁笑的更多了一些，“嗯，好，太爺爺一定聽醫生的話。”
“嗯。”爍爍點頭，他伸手摸了摸紀嚴海的手，“那等太爺爺病好了，我再去找你玩。”
“好，好。”紀嚴海微微點頭。
說話時，蒼老的眼眸一片氤氳。
他半晌才抬頭看向我們，說道，“擎軒，小蝶。”
“爺爺。”
紀擎軒湊過去，我就站在那裏。
看著紀嚴海這樣，說實話，我內心無比難過，這件事情，也許不是我做的，但是卻因我而起。
他今天這樣，確實我也是脫不了關係的。
我看著紀嚴海，開口，“紀爺爺，對不起。”
紀嚴海抬眼看向我，張了張嘴，“傻孩子，不怪你，那些事情本來就是我做過的，既然做了，就應該做好被人發現的準備。”
“太爺爺，您別亂想，我已經在找小叔了，這件事我會讓他給你一個交代的。”
紀擎軒在一旁說。
紀嚴海搖了搖頭，“別找了，他心裏有恨，我知道，而且他母親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們都了解，我離開後，他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不然也不會這樣。”
紀嚴海的話，讓我響起了紀兆銘那天晚上給我說的話。
難道，那個是真的？
紀兆銘真的有那麼一個悲慘的童年嗎？
一時間，我們兩個都沒說話。
紀嚴海看了看我們三個人，說，“我也馬上走了，以後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太爺爺，你要去哪嗎？”